“雷?哪个雷,雷家堡的雷?”言千岁眉毛一挑。
“诶,也可以这么说,虽然雷家堡似乎并不喜欢我这个不听话的子孙吧,但我还是认这个家的。”雷梦杀咧嘴笑着,露出了一口白牙。
“你是灼墨多言雷梦杀?”司空长风的疑问中带着些许的惊喜。
“原来是灼墨公子,久仰。”言千岁冷言。
“久仰什么久仰,你是金口阎罗,我是灼墨多言,你不爱说话,而我却能一张嘴把人说死,我们不是一路人,你就不用跟我客套,还久仰,反正你们人再多,也打不过我一个,不如大道朝天,各走一边,折柳相送,各自别过,额哈哈哈。”雷梦杀发出来他代表性的魔性笑声。
白秋霖搭着白东君的肩膀,有些嫌弃的道:“灼墨多言?”
白东君锐评道:“确实是个话痨。”
司空长风听后微微点头,多言安雷梦杀身上不亏。
“三位,我听得到哦。”雷梦杀秉承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道理,毫不犹豫的让局面尴尬起来。
三人尴尬一笑,白秋霖则是把霜月寒星挂回了腰间,对着自家老哥说道:“哥,你觉得谁会赢?”
白东君看了眼气势汹汹的言千岁,又看了眼很不正经的雷梦杀,一时间还真犹豫了。
“这……”
白秋霖低声说道:“本来我都动杀心了,可是这家伙一来就打断了,算了,我们就看看吧。”
言千岁手中的屠刀在手心一旋:“有幸。”
“你又来了不是,你嘴上说着有幸,但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你到底能不能真诚一点,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想的是我今天怎么这么倒霉,”雷梦杀便说边配合着说教的动作,“一出门就遇上了雷门第一少年英才,北离八公子之中最最最最难对付的灼墨公子,也就是我,你怕不是今天出门忘了查黄历,去年上坟忘了告乃翁吧,这个世界上啊世事难料,而你,遇上了我就是你的不幸。”
雷梦杀时不时指向言千岁,饶是脾气好的也能来了气,果不其然,言千岁抡起屠刀,怒喝:“闭嘴!”
言千岁向前一步,将屠刀砍向雷梦杀,只这一击,便将雷梦杀身后的司空长风和白东君震退三步,白秋霖倒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雷梦杀面不改色,他伸出一指,轻轻的点了言千岁的砍刀。
毫不费力,好像只是将手指放在上边,可在场的人都知道,言千岁因为这一指,无法向前进半步。
雷梦杀微微一笑,内力汇聚,言千岁便猛地向后退去,豆腐西施和持剑男子也被震出门外,四人也跟着出了酒肆。
言千岁稳住身形,忍不住赞道:“雷门惊神指,果然厉害。”
白秋霖不满的道:“诶你这家伙,我刚才也把你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你怎么不夸我啊?”
雷梦杀看向白秋霖,又看向白东君,也不知道是哪位开的口,于是说道:“二位长得一样的小友,你们能不能让我好好打了?”
白秋霖闭嘴了,就让他装一下吧。
白东君赔笑道:“你打,你打。”
雷梦杀这才看向言千岁。
“惊神指,一指三唱,刚才这一唱,叫不离,第二唱,叫不归!”雷梦杀又使出一招,再对言千岁三人伸出一指。
三人迅速躲过,可还受了些内伤,可回头看,身后的门已经被击碎,甚至只剩下了些木灰。
“我还有第三唱,唱惊神。”雷梦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雷电汇聚。
“诶,我有一个问题,你们江湖人,都是这样一边打架,还要一边做解说的吗?”白东君望向身旁的白秋霖和司空长风。
“老哥,我也没入过江湖,但我知道我肯定不会这般解说。”白秋霖举起手说道。
这时,那位绣着鞋老婆婆来到言千岁身旁,她的身下并没有椅子,却“坐”得很稳当,手里还绣着鞋,豆腐西施和持剑男子立马跑到二人身边。
忽然雷梦杀笑容忽然冷却,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他收回第三指。
针婆婆不屑道:“雷梦杀,你确实很厉害,只不过你一个人,抵得过我们联手吗?”
“谁说他是一个?当小爷我是死的吗?”白秋霖上前,和雷梦杀并肩而立,右手持霜月寒星。
雷梦杀看向白秋霖,又看向和司空长风站在一处的白东君,一脸疑惑。
“别疑惑了,我们不是同一个人,没有分身。”白秋霖解释道。
“就算你们二人联手,也未必能讨到好的。”针婆婆说道。
白秋霖的境界针婆婆看不出,因为他似乎有隐藏内力的办法。
“你说错了,并不只有他们两个人。”此时,天空开始下着花瓣雨。
一人在花瓣中从天而降,落在一棵树顶,向双生子、司空三人介绍自己:“我是清歌洛轩。”
雷梦杀璨然一笑:“你这家伙,你怎么也来了。”
“清歌公子,八公子中的雅公子,据说每次出现在人前,不是有雅乐相伴,就是有花瓣落雨。我一直以为那是夸张的说辞,没想到,今日一看,这世上还竟然真的有这么……”身后传来了不合时宜的赞叹声。
这时白秋霖也站回了白东君身旁,接道:“这么做作的人。”
白东君点了点头,确实是哈。
雷梦杀与洛轩点头寒暄,快速跑至白东君、白秋霖和司空长风身边。
三人还未反应过来,雷梦杀无奈道:“愣着干嘛?走!”
雷梦杀带着三人施展轻功向远处飞去,针婆婆捻针试图阻拦四人,却被洛轩拦下。
四人到了一条小路。
白东君看到终于停下来的雷梦杀,气喘吁吁地说道:“不是不是,你什么意思啊,你要带我们去哪儿啊。”
“溪若寺就在前边。”雷梦杀说了一句让三人都头脑摸不着的话,又问他们三人的名字,“叫什么?”
“白东君。”白东君虽然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倒也因为他救了自己一命,便把名字说了出来。
“白秋霖。”白秋霖虽然觉得这个雷梦杀话很多,但好歹武功不错,就卖了个面子。
“司空长风。”
雷梦杀有些惊讶的道:“怎么,现在探子取名字都这般讲究了吗?而且还有一对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雷梦杀看向白东君和白秋霖。
“我是哥哥,他是弟弟。”白东君解释了一遍。
“好吧,有什么消息没有?”雷梦杀也不在意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因为长得一样。
“什么什么消息啊?”白东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们不是老七派来柴桑城里的探子吗,当然是你们这段期间得到的消息啊。”雷梦杀确信三人就是暗探。
白秋霖觉得此人是个傻子,便开口说道:“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白东君和白秋霖将隐瞒身世后的开店故事一路说来,说到天都黑了。
越听到后边越清楚自己认错人的雷梦杀的内心正一点点崩溃,简短的概括了白东君说了一下午的故事:“所以说,你还真就是脑子犯浑,想要闯出点名堂来,于是你从家里偷了一张地契,千里迢迢的跑到这儿来,开酒肆卖酒的。”
“诶,准确的说,我是酿酒师,而且地契是我弟弟偷的。”白东君要为自己正名。
雷梦杀有些无语,又贴脸问白秋霖:“你也是脑子犯浑,听信了你哥哥要闯出名堂的鬼话,帮他从家里偷了地契,跟他一起来这柴桑城乱玩?”
“我可没有乱玩,我是来名扬天下的。”白秋霖解释道,他怎么是乱玩呢?
雷梦杀又看向司空长风:“而你,该不会刚好真是无父无母,江湖浪人一个,恰好来到了柴桑城,而他们能给你免费的酒喝,你就打打杂吹吹水,白吃白喝的住了下来。”
“你这样说,倒也没错,不过措辞能不能稍微委婉一点。”司空长风觉得有些被冒犯到,给雷梦杀提建议。
“哈哈,哈哈,苍天啊,我是不是脑子抽了,我还以为你们三人就是老七派过来的支应,结果你们不过是个,过路的,所以我为什么要浪费我的时间,浪费我好不容易伪装来的身份跑去救你们,我要疯。”雷梦杀有点平静的疯感,跑到一根柱子面前撞了起来。
白东君看到后,为他感到头疼,并有些怀疑是不是雷梦杀脑子有些问题。
白东君说道:“那个雷大哥,如果需要帮忙的话,我们三位可以……”
“帮?就你那三脚猫功夫,你怎么帮?”雷梦杀反问道。
白秋霖觉得自己被冒犯到了。
白秋霖脸黑了一瞬,拉住雷梦杀的衣领,愤愤的说道:“你瞧不起谁呢?眼睛瞎掉了?看不见我揍言千岁和豆腐西施的场面?”
雷梦杀一脸懵逼,靠,他怎么挣脱不开啊,这个小小少年力气怎么那么大?
雷梦杀赔笑道:“大哥,祖宗我的错我的错,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白秋霖冷哼一声,松开了手。
“有人来了。”司空长风感受到了周围内力的波动,持枪防御,低声提醒。
“怎么这么慢啊,是不是太久没打架,骨头都生锈了。”雷梦杀嘴欠道。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洛轩用笛子点了一下雷梦杀的肩。
三人倒是有些尴尬。
雷梦杀意识到有外人在场,顿时想找补些面子回来:“怎么,怎么跟师兄说话的?老六,”想到正事,还是正经了些,“那你说说,你怎么来了?”
“不光是我来了。”洛轩如实回答,但又留有一丝悬念。
“不光是我来了。”洛轩如实回答,但又留有一丝悬念。
最终还是好问的白东君打破了寂静:“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顾剑门到底怎么了,他不是马上就要成为新郎官了吗?为什么你们一个个死去活来的。”
“整个西南道,一共有两大世家,一个是柴桑城金钱坊的顾家,和开阳城木玉行的晏家,半个月前,顾大公子顾洛离于柴桑城三百里开外的八别城暴毙而亡,自此,整个顾家能够当家做主的只有两个人,顾洛离最小的叔父,顾五爷,另一个,则是顾洛离的亲弟弟,也就是我们的老三,顾剑门。”雷梦杀解释得已经很清楚了。
白秋霖突然看到洛轩正在斟茶,吃惊道:“他,他他,他荒郊野岭的,哪里变出的这些东西?”
洛轩在众人还在解析实情时,便拿出了随身携带的茶具,开始优雅的煮起了茶水。
“别问,问了,就是做作。”雷梦杀想起今日白天白秋霖对于洛轩的评价,意味深长的回答他。
雷梦杀自顾自的坐下,还招呼三人一起,于是三人都坐下喝洛轩的茶水。
雷梦杀:“顾洛离身死不到三日,顾五爷,便仗着他叔父的身份,给他定了这门亲事,也就是今日在马车里的那位,而她的兄长,也就是与你们在酒馆喝酒的那位,晏别天。”
“可这样一来,顾家不就成了晏家的囊中之物,这样做,对顾五爷有什么好处啊?”司空长风接着深度剖析。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你们这些少年郎竟然对这世间,污秽的人心了解得挺深呐。”雷梦杀感慨,继续解释,“对,顾五爷虽然在顾家空有个叔父的名头 ,但他没有权,所以他心里早就不甘了。”
“难怪这座城这么奇怪,也就是说顾府附近,不,整个顾府都已经被晏家控制了。”司空长风十分敏锐地感受到了这件事情的现状。
白秋霖无语的说道:“可我跟我哥哥只是来开个酒肆,为什么他们要追杀我们?”
因为这两位小白兄弟出现在了龙首街,”雷梦杀拍了拍白东君和白秋霖的腿,指着他们说道:“所以说,对于晏家二言,你们很蹊跷。”
“不蹊跷,一时兴起,一时兴起。”白东君打着哈哈,撇开了自身与这件事的联系。
白秋霖尴尬的说道:“我就随便偷了一张地契,怎么就偷到柴桑城的了?”
白秋霖突然说道:“那边有个女鬼。”
“你是跟我学了什么臭嘴的坏毛病,明知她是谁,你还调侃她。”雷梦杀低声无奈道。
白东君维护弟弟道:“我弟弟不知道。”
女子款步而来,停驻在门口。
洛轩行了个礼:“晏小姐。”
“清歌公子,灼墨公子,初次见面,幸会。“晏琉璃十分高傲,微微点头就算是打了招呼。
“也不算是初次,护送你一路上,咱们见过很多次。”雷梦杀似乎有些怵她。
白东君在她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站起身来:“你就是白日里,在马车里的那个姑娘?”
晏琉璃嘴也毒的很:“你就是酒肆里的小老板,你和你兄弟还没死呢。”
白东君咳嗽一声:“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啊。”
白秋霖也是嘴毒的回了一句:“你们派来的那些人武功平平,想杀我们还不够格,姑娘如此自信,小心玩火自焚。”
洛轩解释了一下还未去找晏琉璃的原因:“老七与我说,他要邀请一位关键人物,我也没想到。”
几人又围桌坐下。
“因为,我爱他。”晏琉璃一句话让在场人心思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