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也没想，冲过去推开他。
毒箭擦着她的胳膊飞过，钉在墙上，箭尾还在嗡嗡作响。
离十六猛地回头，看到柯瑶胳膊上渗出的黑色血渍，瞳孔骤然收缩。
离十六“你……”
柯瑶他的话没说完，就被用力推开：“快走！别管我！”
离十六看着她苍白的脸，看着她胳膊上迅速蔓延的黑紫色，忽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在雪地里为他挡了一刀的宫女。
她也是这样，笑着说“殿下快走”，然后永远地倒在了雪地里。
离十六“我不会丢下你。”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背起柯瑶，对破云龙大喊：“带其他人从密道走！我断后！”
柯瑶趴在他背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
她知道，他又一次因为她而改变了计划。
而这改变，或许会让他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浓烟越来越大，火光越来越近。
柯瑶闭上眼，听着他奔跑的脚步声，忽然觉得很累。
或许，顾寒江说得对。
她以为的逆转，从来都是命运的一部分。
可哪怕知道结局，她还是想抓住他的手。
哪怕只有一瞬。
离十六背着柯瑶冲出火场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浓烟呛得人喉咙发紧，柯瑶趴在他背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和后背肌肉的紧绷。
胳膊上的伤口越来越疼，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骨头，黑色的血渍顺着衣袖往下滴，在他月白的里衣上晕开一朵朵诡异的花。
柯瑶“放我下来……”声音气若游丝，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你这样……跑不远的……”
离十六没有说话，只是跑得更快了。
他的呼吸也变得粗重，玄铁面具被火烤得发烫，贴在脸上像块烙铁，可他丝毫没有要摘下来的意思。
他不能摘。
至少现在不能。
穿过三条街，拐进一条僻静的巷弄，他在一扇不起眼的木门前停了下来。
敲门的节奏很特别，三长两短，像是某种暗号。
门很快开了，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老者探出头，看到离十六背上的柯瑶，脸色骤变：老大，这是……”
离十六“别问，救人。”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侧身走进门。
柯瑶被放在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老者小心翼翼地剪开她的衣袖，看到那片黑紫色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影阁的‘蚀骨散’？”
离十六站在一旁，玄铁面具遮住了他的表情，只有握着拳头的手暴露了他的紧张：“有救吗？”
“难。”老者摇了摇头，从药箱里拿出一把银刀，“这毒霸道得很，沾了血就往骨头里钻，必须立刻刮掉腐肉，再用‘七星草’吊着一口气……可七星草是稀有药材，我这里……”
柯瑶“我有。”忽然睁开眼，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扔给老者，“里面是七星草的粉末，用温水调开，敷在伤口上……剩下的……给我灌下去……”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视线也开始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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