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算来,你已经在后陡门生活了两年了。
二十岁的你是这个大家庭里最小的妹妹,这两年间,你们一起播种、收割、建造,从陌生到熟悉,从客套到亲密无间。
你已经和他们熟悉到,大老远就能分清是谁的笑声,知道是谁偷偷在工具房藏了一包烟,记得二哥每次做饭前必须哼的那段旋律,甚至能准确预测何浩楠下一秒是要耍帅还是犯傻。
你熟悉这里的一切,就像熟悉自己的心跳。
而蒋敦豪——是你心跳漏拍的理由。
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喜欢他,是在三个月前的一个雨夜。那天你们一起在仓库整理农具,突然停电,四周陷入一片漆黑。你惊慌失措时,是他温暖的手掌轻轻握住你的肩膀,低声说:"别怕,我在。"
那一刻,你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香气混合着雨水的味道,听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黑暗中的那一分钟,你的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仓库都能听见。
从那以后,你开始注意到更多关于他的细节——他低头看文件时会不自觉地皱眉,笑起来眼角会浮现细小的纹路,弹吉他时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灵活跃动。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在你眼中却成了最珍贵的画面。
"妹妹,发什么呆呢?"卓沅的声音将你从回忆中拉回现实。你正坐在田埂上休息,手里握着一瓶矿泉水,瓶身的水珠已经顺着你的手腕流到了手肘。
"啊,没什么。"你慌忙擦了擦手臂,抬头对上卓沅探究的目光。
卓沅在你身边坐下,递给你一条毛巾:"擦擦汗吧,太阳这么毒,小心晒伤了。"他顿了顿,状似无意地问:"最近怎么不见你缠着大哥了?以前你可是天天'大哥'长'大哥'短的。"
你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毛巾,感觉脸颊突然发烫:"有、有吗?可能是最近太忙了吧..."
卓沅意味深长地看了你一眼,没再追问,但你感觉他好像已经看穿了什么。这个认知让你更加慌乱,水瓶差点从手中滑落。
接下来的日子里,你开始刻意与蒋敦豪保持距离。不是不想靠近,而是每次走近他,你的心脏就会不受控制地狂跳,脸颊发烫,连最简单的对话都变得结结巴巴。你害怕被他发现这份不该有的感情,害怕打破现在这种平衡。
但你的反常没有逃过其他哥哥们的眼睛。先是王一珩在饭桌上对你挤眉弄眼,然后是赵小童在你和蒋敦豪同时出现时露出神秘的微笑。最让你紧张的是李耕耘,有次你正偷偷看着远处弹吉他的蒋敦豪发呆,转头就撞上李耕耘了然的目光,吓得你差点把手中的盘子摔了。
他们都知道了吗?这个想法让你既羞耻又忐忑。但奇怪的是,没有人说破,他们只是用各种方式给你创造与蒋敦豪独处的机会,然后又在你落荒而逃时发出善意的轻笑。
结束了一天的劳作,你躺在床上,回想起早上你与他不经意地指尖触碰,现在仍会觉得害羞,你不禁胡思乱想"完了,会不会被他发现,发现了,怎么办要坦白吗,还是直接告白,我不敢啊啊啊"。
与此同时,一号房里,蒋敦豪正盘腿坐在床上,"诶,你们没发现妹妹最近有些不对劲吗?"
房间里其他几个人同时晃了晃头,"没有啊大哥,咋了?"
蒋敦豪挠了挠头:"妹妹好像不似以往跟我亲近了,跟你们呢?"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眼神中传递着某种默契。
一博率先开口:"没有吧,跟我们还是一样啊,那天还说要给我按摩呢。"
小何立刻接上:"对,昨天我两还打架来着。"
三子李耕耘清了清嗓子:"大哥,有没有可能女孩子大了,注意到男女有别了呢?"
蒋敦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有可能..."但语气里明显带着失落。
在敦敦看不到的角度,三子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几个人心照不宣地微微点头。
第二天一早,蒋敦豪刚从房间出来就听到厨房里你和弟弟打闹的声音。你正追着王一珩要抢他手里的饼干,两人笑成一团。看到蒋敦豪进来,你的笑声戛然而止,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早上好啊,大哥。"你小声打招呼,尽量让自己像以前一样自然
蒋敦豪看着你有些变得拘谨的样子,眼神黯淡了一下,但很快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容:"早上好,你们两这是干嘛呢?"
"没什么!"你慌忙放下抓着王一珩的手,"我去看看粥好了没。"说完就转身假装忙碌起来,心跳如擂鼓。
王一珩看了看你,又看了看蒋敦豪,突然大声说:"大哥,妹妹昨天说想学吉他,你不是最擅长这个吗?"
你猛地回头瞪向王一珩,他却对你做了个鬼脸,一溜烟跑出了厨房。
厨房里顿时只剩下你和蒋敦豪两人,空气仿佛凝固了。你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你背上,紧张得手心冒汗。
"想学吉他?"蒋敦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温和得像清晨的阳光。
你攥着汤勺的手指微微发颤,锅里的白粥咕嘟咕嘟冒着泡。"就...就随便说说..."声音细如蚊子。
"我今晚正好有空,可以教你基础指法。"他走近两步,你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发水味道,"还是说...你更想跟王一珩学?"
"不是!"你猛地转身,差点撞进他怀里,慌忙后退时腰抵在了料理台边缘。蒋敦豪下意识伸手虚扶了一下,你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悬在半空,又缓缓收回。
厨房窗户透进来的晨光给他轮廓镀上一层金边,你注意到他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和睫毛在脸上投下的阴影。这个距离太危险了,你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
"我...我去叫他们吃早饭!"你侧身从他旁边溜走,像只受惊的兔子。
蒋敦豪望着你逃走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他若有所思地搅动着锅里的粥,没注意到门口探头探脑的卓沅和赵一博。
"大哥。"卓沅晃进来,假装随意地靠在冰箱上,"听说妹妹要学吉他?"
"嗯,但她好像..."蒋敦豪皱着眉,"最近总躲着我。"
鹭卓在旁边笑出声,在蒋敦豪疑惑的目光中赶紧假装咳嗽:"那个...我觉得妹妹可能是害羞。"
"害羞?"蒋敦豪更困惑了,"以前她不是经常..."
被沅瞪了一眼的鹭卓打马虎眼“我也不知道大哥,你别问我了”赶紧给大哥盛了一碗粥“大哥,给”,然后又给卓沅一眼,最后自己才喝
下午劳作时,你心不在焉地帮小童整理菜苗,差点把刚发芽的苗当杂草拔了。
"哎哟我的小祖宗!"小童赶紧抢救下菜苗,"你这魂不守舍的,想什么呢?"
你红着脸不说话,小童了然地笑了:"是因为晚上和大哥的'吉他课'吧?"
"赵小童!"你羞恼地跺脚,"你们是不是都..."
"都知道了?"小童眨眨眼,"差不多吧。你每次看大哥的眼神,简直像漫画里画的那样,就差冒出小心心了。"
你把脸埋进手掌里,发出一声哀鸣。小童笑着揉揉你的头发:"傻丫头,喜欢一个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可是...他是大哥啊。"你小声说,"而且他肯定只把我当妹妹..."
"那可不一定。"赵小童神秘地眨眨眼,在你追问前迅速转移话题,"小心!你又要踩到菜苗了!"
傍晚收工后,你磨蹭在厨房非要帮忙,故意拖延着与蒋敦豪独处的时间。当你终于鼓起勇气走向多功能厅时,远远就听见里面传来吉他的旋律。
你悄悄推开门,看到蒋敦豪背对着门口坐在高脚凳上,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动。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温柔的金色光晕。
琴声突然停下,蒋敦豪转过头来:"来了?"
你的心脏猛地一跳,手指不自觉地揪住了衣角:"嗯...那个,如果大哥忙的话..."
"不忙。"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
你慢吞吞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在他身边坐下,中间刻意留出了一段距离。蒋敦豪看了你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把吉他递给你:"先教你最基本的指法。"
当他的手指轻轻覆在你的手上调整姿势时,你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你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气。
"放松点。"他的声音近在耳畔,"手指不要太用力。"
你屏住呼吸点点头,感觉脸颊发烫。蒋敦豪似乎注意到了你的紧张,稍稍退开一些:"这样会好点吗?"
"嗯..."你小声应着,偷偷抬眼看他。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专注时微蹙的眉头和长长的睫毛,你的心跳又不受控制地加快了。
"其实..."蒋敦豪突然开口,"我最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做什么让你不舒服的事"
你惊讶地抬头:"啊?"
"你…最近好像一直躲着我。"他轻轻拨动琴弦,声音里带着一丝你从未听过的落寞,"以前你总是第一个跑来找我"
你慌乱地摇头:"不是,不是的”
“没关系,有什么不舒服的你就说出来,哥哥会注意的”
“真的没有大哥,是我…我”
"那是为什么?"他转过头直视你的眼睛,目光温柔而认真。
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你感觉所有的伪装都被看穿了。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你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因为…因为…我之前心情不太好,以后不会了”
"心情不好?"蒋敦豪的眉头微微皱起,"怎么不跟大哥说?"
吉他的共鸣声在你耳边嗡嗡作响,就像你此刻乱成一团的心跳
"我..."你的声音细若蚊呐,"我怕说了会让大哥为难..."
"妹妹。"他叹了口气,声音轻柔得像在哄一只受惊的小动物,"你知道无论什么事,都可以跟大哥说的,对吧?"
你抬起头,猝不及防撞进他温柔的目光里。夕阳的余晖映在他的瞳孔中,像是融化的琥珀。这一刻你突然有种冲动,想把所有的心事都倾诉出来。
"其实我..."你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角,喉咙发紧,"我对大哥..."
"大哥!妹妹!"多功能厅的门突然被推开,王一珩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二哥说今晚吃火锅,让你们赶紧..."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在你们之间来回扫视,"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你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猛地站起来:"没有!我们正好结束了!"你把吉他塞回蒋敦豪手里,"谢谢大哥教我,我去帮二哥准备!"说完就低着头快步走出了房间,甚至不敢看蒋敦豪的表情。
吃完晚饭后,你和小何在厨房洗碗,很快洗好后,小何先回了宿舍,你慢悠悠的往回走
路过院子时,你看到蒋敦豪一个人坐在秋千上发呆,月光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你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心跳又一次背叛了理智。
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突然转头看向你的方向。你慌忙躲到一旁的树后,屏住呼吸。等了几秒再探头时,发现他已经不在秋千上了。
"在躲谁呢?"
一个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你吓得差点尖叫出声,转身看到李昊拿着相机对着你,镜头的红灯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李昊!你吓死我了!"你拍着胸口,感觉心脏都要跳出喉咙。
李昊坏笑着放下摄像机:"心虚才会被吓到哦~刚才是在躲..."
"没有!我只是...在找东西!"你急忙打断他,"我的发卡掉了。"
"是吗?"李昊晃了晃相机,"那这段'妹妹在树后偷看某人'的素材我就删掉咯?"
"李昊!"你急得去抢相机,却被他灵巧地躲开。
"好了不逗你了。"李昊笑着揉了揉你的头发,"不过妹妹,有些事情越躲反而越明显哦。"
你红着脸瞪他,他却突然正色道:"说真的,大哥最近因为你躲他,情绪挺低落的。"
你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真的吗..."
"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李昊指了指多功能厅的方向,"他刚才一个人往那边去了。"
你犹豫地咬着下唇,心跳如擂鼓。最终,对蒋敦豪的关心战胜了羞涩,你慢慢朝多功能厅走去。
门虚掩着,里面传出轻柔的吉他声。你悄悄推开门缝,看到蒋敦豪独自坐在角落,低头拨动着琴弦。他弹的是一首你从未听过的旋律,温柔中带着淡淡的忧伤。你不由自主地推开门
“大哥,你还没不去睡啊”。你站在门口,突然注意到他脚边放着几个空啤酒罐——这太反常了,大哥平时几乎不喝酒。
"大哥...你喝酒了?"你小心翼翼地靠近。
他抬起头,眼睛里蒙着一层水雾:"就一罐。"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些许鼻音,"睡不着。"
你从未见过这样失落的蒋敦豪。平日里总是温柔可靠的大哥,此刻却像个迷路的孩子。心疼压过了羞涩,你快步走到他身边坐下:"是不是...因为我最近..."
"嗯。"他出乎意料地直接承认了,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琴弦,"我以为...你开始讨厌我了。"
"怎么可能!"你急得声音都提高了,"我怎么会讨厌大哥!"
"那为什么..."他转过头直视你的眼睛,酒精让他的目光比平时更加直白,"为什么不再对我撒娇了?为什么躲着我?为什么连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每一个问题都像小锤子敲在你心上。你低下头,看着月光在地板上投下你们俩交叠的影子:"因为我...我怕..."
蒋敦豪突然伸手握住你的手腕,他的掌心滚烫:"怕什么?"
你感受到他脉搏的跳动,和自己的心跳渐渐同步。鼓足勇气抬起头,你发现他的脸近在咫尺,呼吸间带着淡淡的酒香。
"怕大哥知道..."你的声音颤抖得不像话,"知道我...喜欢你..."
最后三个字轻得像一声叹息,但在寂静的多功能厅里清晰可闻。蒋敦豪的瞳孔微微扩大,握着你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
"再说一遍。"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你深吸一口气,这次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喜欢…"
话没说完,蒋敦豪突然将你拉入怀中。你的脸颊贴在他胸前,能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声。“我知道,我知道”
“大哥你什么时候…”你突然想起什么,红着脸小声问:"那...那天在仓库停电..."
"那时候我就知道了。"他笑着承认,"你心跳声那么大,我想假装没发现都难。"
你羞得把脸埋进他胸口,却听到他胸腔传来愉悦的震动。他捧起你的脸,拇指轻轻擦过你发烫的脸颊:"现在还想躲着我吗?"
你摇摇头,鼓起勇气拉住他的衣角:"那...大哥可以..."
"可以什么?"
"可以...亲一下吗?"问完你就后悔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蒋敦豪愣了一下,随即低笑出声。他温柔地托住你的后脑勺,在你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今天先这样。"
看着你失望的表情,他捏了捏你的鼻尖"傻丫头,"蒋敦豪的声音里带着宠溺的笑意,"等你明天酒醒了"
"你喝了,我没喝酒!"你急得直跺脚,却因为动作太大差点从高脚凳上滑下去。蒋敦豪眼疾手快地揽住你的腰,你们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呼吸可闻。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睫毛上,在眼下投下一片细碎的阴影。你看到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握着吉他颈的手指微微收紧。
"那...就一下。"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当你还在思考这句话的意思时,蒋敦豪已经低下头,轻轻碰了碰你的嘴唇
"好了,该回去睡觉了。"他迅速拉开距离,耳朵尖红得滴血,却还强装镇定地整理吉他背带。
你呆坐在原地,手指不自觉地触碰自己发烫的嘴唇,大脑一片空白。直到蒋敦豪伸手在你眼前晃了晃:"妹妹?"
"大哥耍赖!"你突然回过神来,羞恼地抓住他的衣袖,"这怎么能算..."
多功能厅的门突然被推开,三四个脑袋齐刷刷地探进来。最前面的王一珩手里还举着手机,镜头明晃晃地对准你们:"直播间的家人们!现在画面里是我们后陡门的大哥和妹妹..."
"王一珩!"蒋敦豪一把将你护在身后,耳根的红晕瞬间蔓延到脖子,"你们..."
"我们什么都没看见!"鹭卓一把捂住王一珩的嘴往后退,"你们继续!继续!"
小童在一旁“大哥,我作证,他们已经看了十多分钟了”
门被重重关上,外面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哄笑。你捂着脸从指缝里看蒋敦豪,发现素来稳重的大哥此刻也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连吉他背带滑落到手肘都没察觉。
"那个..."你们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最后还是蒋敦豪先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你的发顶:"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明天我们再谈。"
你点点头,跳下高脚凳时腿还有些发软。走到门口时,你突然转身:"大哥!"
"嗯?"
"你最好明天还记得!"你鼓起勇气喊完这句话,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就一溜烟跑走了。
回到宿舍,你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回想着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心脏跳得快要把肋骨撞断。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后陡门群聊炸开了锅:
王一珩:[视频.mov]
赵一博:卧槽!!!
卓沅:我就知道
陈少熙:为什么没叫我!!!
李耕耘:妹妹开心死了吧
李昊:她是害羞死了吧,附加一条[你偷偷看大哥的视频]
小何:大哥你两演偶像剧呢
大哥看着消息回到了一号房,一开门,其他宿舍的人都来了,一脸笑容盯着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