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秀闹剧后的第一个夜晚,月亮格外明亮,像一盏巨大的灯笼挂在九凤宫上空。
御花园假山后,江恪将柏闻抵在石壁上亲吻,铠甲都未来得及卸下,冰冷的金属硌得柏闻微微皱眉。
"嗯...你的铠甲..."柏闻推了推江恪的胸膛。
江恪不情愿地稍稍退开,三两下解开铠甲丢在一旁:"现在行了?"
月光下,柏闻的唇被吻得嫣红,月白锦袍也有些凌乱。他平复了下呼吸,挑眉道:"大皇子擅离职守,就为了这事?"
"这事很重要。"江恪一把将他拉回怀中,鼻尖蹭着他的颈窝,"一个月没见,想死我了。"
柏闻轻笑:"莽夫。"
"就莽了。"江恪咬住他的耳垂,"谁让你招我。"
柏闻被他弄得气息不稳,手中折扇"啪"地掉在地上:"...轻点。"
江恪变本加厉,手已经探入他衣襟:"我不在这段日子,有没有想我?"
"没有。"柏闻嘴硬。
"真没有?"江恪危险地眯起眼,手指在某处轻轻一刮。
柏闻身子一颤,咬住下唇:"...一点点。"
"才一点点?"江恪不满地哼了声,手上动作却越发温柔,"那这是什么?"他沾了些滑腻举到柏闻眼前。
柏闻耳根通红,别过脸去:"...不知羞。"
江恪大笑,将人打横抱起:"走,去你宫里,我慢慢'知羞'。"
"放我下来!"柏闻挣扎,"被人看见成何体统!"
"怕什么,"江恪不以为然,"这么晚了谁还...咦?"
假山另一侧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两人对视一眼,江恪轻轻放下柏闻,悄无声息地摸过去——
只见季少一正半扶半抱着醉醺醺的白锦,小皇子手里还攥着个酒壶,嘴里嘟囔着"再来一杯"。
"老季?"江恪皱眉,"你灌醉小白?"
季少一吓了一跳:"小江江?!你怎么...不是,我没灌他,他自己偷喝的!"
柏闻整理好衣袍走过来,见状摇头:"少一,小白才多大,你怎么..."
"真不是我!"季少一欲哭无泪,"我在自己宫里喝酒,这小祖宗突然跑进来,非要尝尝..."
白锦迷迷糊糊抬头,看到江恪和柏闻,傻笑起来:"江恪哥哥…柏闻哥哥...嘿嘿...你们也在约会啊..."
三人同时僵住。
"约...约会?"季少一瞪大眼睛,目光在江恪和柏闻之间来回扫视。
柏闻轻咳一声:"小白醉了,胡言乱语。"
江恪直接转移话题:"老季,赶紧把小白送回去,别让人看见了。"
白锦却突然挣扎起来:"不要!我要和少一哥玩!"说着整个人挂在季少一身上,"少一哥最好了...比乔殊哥哥温柔...比向宁大方...最喜欢少一哥了..."
季少一浑身僵硬,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小...小白..."
江恪和柏闻对视一眼,同时挑眉。
"看来,"柏闻意味深长地说,"有人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我没有!"季少一急忙辩解,"我哪知道这小子..."
白锦突然凑近,在季少一脸颊上"啾"地亲了一口:"少一哥脸红的样子...真可爱..."
季少一:"......"
江恪忍不住笑出声:"老季,你也有今天。"
"闭嘴!"季少一恼羞成怒,一把抱起白锦,"我送他回去!今晚的事谁敢说出去,我跟谁急!"
看着季少一落荒而逃的背影,江恪和柏闻相视一笑。
"还继续吗?"江恪搂住柏闻的腰。
柏闻拍开他的手:"兴致都被搅没了。回去吧。"
两人刚走出几步,忽然听见湖边凉亭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乔哥~你就亲我一下嘛!就一下!"
是夏予扬。
"...别闹。"乔殊的声音依旧冷淡,却带着几分无奈。
江恪和柏闻默契地隐入阴影,悄悄望去。只见凉亭中,夏予扬正拽着乔殊的袖子不依不饶,而乔殊怀里抱着那只布偶猫,一脸嫌弃。
"我不管!"夏予扬鼓起脸颊,"少一哥说,喜欢一个人就要亲亲!"
"季少一的话你也信?"乔殊嗤之以鼻,"他哪天不说浑话。"
"那小乔哥喜不喜欢我嘛?"
"...无聊。"
夏予扬眼睛一转,突然"哎哟"一声:"手好痛..."
乔殊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他拉过夏予扬的手,只见掌心有一道浅浅的伤痕,"练武伤的?"
夏予扬可怜巴巴地点头:"嗯...可疼了..."
乔殊轻叹一声,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小心翼翼地为他上药:"笨。练武也不知道戴护具。"
"小乔哥心疼了?"夏予扬得寸进尺地凑近。
乔殊耳根微红,手上动作却极尽温柔:"...闭嘴。"
夏予扬突然快速在乔殊唇上啄了一下:"亲到了!"
乔殊僵在原地,手中的瓷瓶"啪"地掉在地上。
"...夏予扬!"他咬牙切齿,却见小八皇子已经蹦蹦跳跳跑出老远,还不忘回头做个鬼脸。
"小乔哥晚安!明天见!"
乔殊站在原地,半晌,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目睹全程的江恪和柏闻悄悄退开。
"年轻真好啊。"江恪感叹。
柏闻瞥他一眼:"说得跟你多老似的。"
"比起扬扬老多了。"江恪突然将柏闻打横抱起,"所以更该珍惜时光..."
"江恪!放我下来!"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藏书阁内,烛火摇曳。许向安和许向宁面对面坐着,中间摊开一本古籍。
"向安,"许向宁突然开口,"你说母皇真的会放弃选秀吗?"
许向安头也不抬:"难说。不过经过今天这么一闹,至少能消停一阵。"
许向宁托着腮:"我觉得母皇其实心软了。"
"何以见得?"
"她都没重罚我们啊。"许向宁笑眯眯地,"按照母皇以往的脾气,早该打板子了。"
许向安想了想,点头:"有道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许向宁突然伸手覆在许向安手背上:"向安,我们这样...算不算..."
许向安抬头,与他一模一样的脸上浮现温柔笑意:"算。"
"可我还没说完呢。"
"你想问我们这样算不算在一起。"许向安反握住他的手,"答案是算。"
许向宁眼睛亮了起来:"向安真懂我。"
"废话,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许向安捏了捏他的鼻子,"从穿开裆裤就在一块儿。"
许向宁突然凑近:"那...亲一下?"
许向安左右看看:"万一有人..."
"这么晚了谁还来藏书阁?"许向宁不以为然,"除非是林致哥来查医书..."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脚步声。两人触电般分开,迅速摆出正经看书的姿态。
林致推门而入,见到两人有些惊讶:"向安向宁?这么晚还在用功?"
"林致哥。"两人异口同声。
林致温和地笑笑:"别太劳累,早点休息。"说着,从书架上取了一本医书便离开了。
待脚步声远去,双胞胎同时松了口气。
"还亲吗?"许向宁小声问。
许向安摇头:"算了,改天吧。"
"那说好了,"许向宁伸出小指,"明天你扮我,我扮你,看谁能骗过大家。"
许向安勾住他的小指:"赌什么?"
"输的人..."许向宁眼珠一转,"当众亲赢的人一下。"
许向安瞪大眼睛:"你疯了?"
"怎么,不敢?"许向宁挑衅道。
"...成交。"
烛光下,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上露出相似的笑容。
东宫,顾子尧正在灯下批阅奏折。自从选秀风波后,孟孟似乎有意锻炼他,将部分政务交给他处理。
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进。"
林致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汤药:"子尧,该喝药了。"
顾子尧抬头,冷峻的面容柔和了些:"这么晚还没休息?"
"你不是也没休息?"林致将药碗放在桌上,"趁热喝。"
顾子尧端起碗一饮而尽,眉头都没皱一下。
"苦吗?"林致问。
"还好。"
林致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纸包:"蜜饯。去苦的。"
顾子尧接过,指尖不经意相触,两人都微微一顿。
"...谢谢。"顾子尧低声道。
林致微笑:"应该的。"他看了看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需要帮忙吗?"
顾子尧摇头:"不必。你回去休息吧。"
"那我陪你一会儿。"林致在他对面坐下,拿起一本奏折,"两个人快些。"
顾子尧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嗯。"
烛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亲密无间。
凤栖宫内,孟孟正对镜卸妆,花哥在一旁为她梳发。
"陛下,"花哥柔声道,"今日累了吧?"
孟孟闭目养神:"那群小混蛋...朕迟早被他们气死。"
花哥轻笑:"孩子们感情好,是福气。"
"好过头了。"孟孟睁开眼,从镜中看着花哥,"尤其是江恪和柏闻...朕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花哥手上动作不停:"儿孙自有儿孙福,陛下何必忧心?"
"可他们是兄弟!"
花哥动作一顿:"...其实..."
"其实什么?"
花哥犹豫片刻,还是开口:"其实他们没有血缘关系。"
孟孟猛地转身:"什么?"
"陛下忘了?"花哥轻声道,"恪儿是先镇北王遗孤,小柏是已故太师之孙...当年您收养他们时..."
孟孟恍然:"朕当然记得。可这么多年,他们就是亲兄弟!"
"但在律法上..."花哥小心翼翼地说,"并非血亲..."
孟孟沉默良久,突然问:"花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
花哥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恪儿十六岁那年,我就发现他看小柏的眼神不对..."
"好啊!"孟孟佯怒,"瞒了朕这么多年!"
花哥连忙告饶:"臣妾知错了~"说着,讨好地为她揉肩,"陛下别生气,气坏了身子臣妾心疼~"
孟孟无奈地摇头:"你啊..."她握住花哥的手,"罢了,既然不是血亲...朕再考虑考虑。"
花哥眼睛一亮:"陛下英明!"
"少拍马屁。"孟孟拉他入怀,"睡觉。"
烛火熄灭,凤栖宫陷入黑暗。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而在皇宫各处,几对有情人各自沉浸在甜蜜中——
江恪将柏闻压在床榻上,唇齿交缠;季少一望着熟睡的白锦,不自觉地微笑;乔殊躺在床上,指尖轻触被夏予扬亲过的嘴唇;双胞胎头靠着头,在梦中也不忘十指相扣;顾子尧和林致并肩工作,偶尔相视一笑...
夜晚,静谧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