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夏栀念嗨喽嗨喽，各位读者宝宝们，大家好呀，我是作者夏栀念
作者：夏栀念嘿嘿，是哒，你们没有看错，我来写文啦
作者：夏栀念好了，话不多说，开始正文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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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开始--
闻嫣摸到窗棂上的冰碴时，指腹被冻得发麻。她呵出的白气在玻璃上凝成雾，又被她用指尖划开一道痕，看外面漫天卷落的雪。
“又在看雪？”
身后传来脚步声，带着布料摩擦的轻响。闻嫣没回头，指尖仍停在那道冰痕上，像在描摹什么形状。“今年的雪比往年来得早，”她声音很轻，被风卷着似的，“也大得多。”
颜果汐走到她身边，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气，还有淡淡的药味。她顺着闻嫣的目光看向窗外，庭院里的梅树早被雪压弯了枝，枝头那点可怜的红，像被揉碎的胭脂，眼看就要被厚雪吞没。“大夫说你该少吹风。”她伸手去关窗，手腕却被闻嫣抓住了。
闻嫣的手指凉得像冰，颜果汐下意识想挣开，却被她攥得更紧。“别关，”闻嫣终于转过头，脸色比窗上的冰还白，“我想看。”
颜果汐盯着她看了会儿，终究还是松了手。她转身往桌边走，那里温着药，陶碗边缘泛着圈热气。“药该喝了。”
闻嫣没动，眼睛还黏在窗外的雪上。“你说，这雪要是一直下，会不会把整个院子都埋了？”
“胡说什么。”颜果汐端起药碗，用勺子搅了搅，药汁黑沉沉的，散着苦涩的气，“开春雪就化了，到时候院子里的草该发芽了。”
“可我等不到开春了。”
闻嫣的声音很平静，像在说别人的事。颜果汐搅药的手猛地一顿，药汁溅出来，烫在虎口上，她却没觉出疼。“大夫说了，好好调养……”
“你别信那些大夫的话。”闻嫣笑了笑，那笑意却没到眼底，只在嘴角勾出个浅淡的弧，“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就像这梅树，根都烂了，再怎么捂，也开不出花了。”
颜果汐把药碗重重搁在桌上，陶碗撞着桌面，发出闷响。“闻嫣！”她声音里带了点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就不能盼着点好？”
闻嫣终于收回目光，落在她脸上。颜果汐的眉峰拧着，眼底有红丝，大概又是一夜没睡。她穿的还是那件灰布夹袄，袖口磨得发毛，那是去年闻嫣给她做的，如今看来，竟旧得有些不像话了。
“我盼了啊。”闻嫣慢慢松开抓着窗棂的手，指尖蜷了蜷，像是想抓住什么，“我盼着今年的梅花开得艳些，盼着你种的药草能活过冬天，盼着……”她顿了顿，声音低下去，“盼着你能走。”
颜果汐的脸色瞬间白了。她往后退了半步，撞到身后的椅子，发出吱呀一声响。“你说什么？”
“我说，你该走了。”闻嫣重复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平静得近乎残忍，“这里是我的牢笼，不该也是你的。你留在这里，除了看我一天天烂下去，还能得到什么？”
“闻嫣！”颜果汐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眶红了，“你把我当什么人？当初是谁拉着我的手，说要一起守着这院子，守着这棵梅树？是谁说，只要我在，她就不怕疼？”
“是我说的。”闻嫣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可那是以前了。以前我以为，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什么难关都能过。现在才知道，有些关，注定是要一个人闯的。”她抬起头，目光直直撞进颜果汐眼里，“就像这病，你替不了我。就像这雪，你挡不住它落。”
颜果汐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闻嫣打断。“你去年偷偷给山下的药铺写信，问有没有能治我这病的方子，我看见了。你把你娘留的那支银簪子当了，换了那几副根本没用的药，我也知道。”闻嫣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一下下扎在颜果汐心上，“果汐，你不该这样的。你该有更好的日子过，去江南，那里暖和，没有这么大的雪，你可以种你喜欢的药草，嫁个老实人……”
“够了！”颜果汐猛地抬手，像是想打她，可手到了半空，却轻轻落在闻嫣肩上。她的指尖在发抖，声音也抖，“你以为我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这破院子，还是这棵要死的梅树？闻嫣，我留在这里，是因为你啊！”
闻嫣的肩膀瑟缩了一下，像被烫到似的。她别过脸，看向窗外，雪还在下，已经把石阶都盖平了。“可我快要死了。”她声音里带了点哽咽，却强撑着没哭，“我死了，你怎么办？守着一座空院子，对着一棵死树，过一辈子？”
“那又怎样？”颜果汐的手顺着她的肩膀滑下去，握住她冰凉的手，紧紧攥着，“我乐意。闻嫣，我守的从来不是院子，也不是树，是你。哪怕……哪怕只能多守一天，一时，一刻，我都乐意。”
闻嫣的睫毛颤了颤，有泪落下来，砸在她们交握的手上，冰凉一片。“你怎么这么傻……”
“是，我傻。”颜果汐笑了，眼泪却跟着掉，“我从十五岁跟你逃到这里，就傻了。你说要学医救死扶伤，我就跟着你背药草图谱；你说这山里清净，我就跟着你盖这破屋子；你现在病了，我就守着你，哪儿也不去。我傻了这么多年，不差这最后一段路。”
闻嫣转过头，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忽然就说不出话了。十五岁那年也是这样的雪天，她们从家里逃出来，裹着同一件薄棉袄，在雪地里跑了整整一夜。颜果汐的脚被石头划破，血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痕，却死死抓着她的手，说：“阿嫣，别怕，有我呢。”
这些年，颜果汐总是这么说。她替她挡过家里派来的追兵，替她试吃过不知名的草药，替她在无数个病痛的夜里守着烛火，替她把这简陋的屋子收拾得有了烟火气。她像株韧劲十足的野草，在贫瘠的土地上扎了根，只为了给她一点荫蔽。
可她快要撑不住了。
“药凉了。”闻嫣抽回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声音还有点哑。
颜果汐哦了一声，慌忙去端药碗，却被闻嫣按住了手。“别喝了。”闻嫣看着那碗黑沉沉的药，“没用的，徒增苦罢了。”
“不行！”颜果汐固执地拿起勺子，递到她嘴边，“大夫说这药能续命……”
“续来的，不过是更难熬的日子。”闻嫣偏过头，躲开那勺子，“果汐，我累了。”
颜果汐拿着勺子的手僵在半空，药汁顺着勺沿滴下来，落在衣襟上，晕开深色的痕。她看着闻嫣苍白的脸，那双眼曾经总是含着笑的眸子，如今只剩下化不开的疲惫，像燃到尽头的烛火，随时都会灭。
“好。”她慢慢放下勺子，声音轻得像叹息，“不喝了。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闻嫣笑了，这次的笑意总算真切了些。“我想喝你煮的粥。”
“我这就去煮。”颜果汐起身要走，却被闻嫣拉住。
“等雪小点再去吧。”闻嫣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陪我坐会儿。”
颜果汐挨着她坐下，两人都没说话，只听着窗外风雪呼啸的声音。雪粒子打在窗纸上，簌簌作响，像有无数只手在外面叩门。
“还记得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吗？”闻嫣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你说要在院子里种满药草，我说要种棵梅树。你说药草能治病，我说梅花能提神。”
“记得。”颜果汐看着窗外被雪埋了半截的梅树，“结果药草没活几棵，梅树倒是活下来了。”
“那时候多好啊。”闻嫣的声音越来越低，“天很蓝，水很清，你笑起来，比阳光还暖。”
颜果汐转过头，看见闻嫣的眼睛慢慢闭上了，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泪珠，像结了层霜。她的呼吸越来越浅，抓着颜果汐的手，也渐渐松了。
“阿嫣？”颜果汐试探着叫了一声，没得到回应。她伸手去探她的鼻息，指尖触到的，只有一片冰凉。
窗外的雪还在下，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埋起来。
颜果汐抱着闻嫣渐渐冷下去的身体，没有哭，也没有动。她就那么坐着，听着风雪声，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雪终于小了些。
她把闻嫣轻轻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掖了掖被角。然后她走到院子里，拿起铁锹，开始在梅树下挖坑。
雪太厚，每一锹下去，都要费很大的力气。她的手被冻得通红，虎口震得发麻，却浑然不觉。挖累了，就跪在雪地里歇一会儿，然后接着挖。
挖到中午的时候，坑终于挖好了。她回到屋里，把闻嫣抱出来，小心地放进坑里。闻嫣的脸在雪光映衬下，竟显得有了点血色，像是睡着了。
颜果汐把自己那件灰布夹袄脱下来，盖在闻嫣身上。“山里冷，”她轻声说，“别冻着。”
她开始填土，一捧一捧的雪混着土，落在闻嫣身上。梅树枝头那点残红，正好落在闻嫣的胸口，像一点跳动的火焰。
填到最后，她拿起铁锹，却迟迟没有落下。雪落在她的发上、肩上，积了薄薄一层，把她的眉毛都染白了。
“阿嫣，你说过，梅花能提神。”她看着那棵被雪压弯的梅树，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回荡，“可你走了，这花，开给谁看呢？”
没有回应。只有风卷着雪，穿过光秃秃的枝桠，发出呜咽似的声响。
颜果汐扔下铁锹，坐在新填的土堆旁，背靠着那棵梅树。她看着漫天飞舞的雪，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砸在雪地上，瞬间凝成了冰。
“我陪你。”她低声说，像是对自己，又像是对土里的人，“你怕黑，我陪着你。你怕冷，我也陪着你。”
雪又大了起来，纷纷扬扬，落在她的发上、肩上，落在她身后的梅树上，落在那座新坟上。很快，她的身影就被雪覆盖了，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像与这风雪、这梅树、这土地，融为了一体。
后来，山下的人说，那座山里的小屋，再也没有人出来过。
只有每年开春，雪化的时候，会有人看见那棵被压弯的梅树抽出新芽，枝头开出点点红梅，在料峭的寒风里，红得像血，艳得像火。
仿佛有人用骨血，在霜雪埋过的地方，种出了整个春天
-----全文完-----
作者：夏栀念好了，这篇文到这里就结束啦
作者：夏栀念完结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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