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沉，城郊废弃医院的走廊里，脚步声回荡。
楚星河背着昏迷的老张，身后跟着牵着小雨的楚清雪——如果她还能被称为"楚清雪"的话。
"再跟着我，杀了你。"她第三次警告，指尖凝结冰晶。
小雨紧紧攥着哥哥的衣角，小声啜泣："姐，我是小雨啊……"
楚清雪眼神微动，但很快恢复冰冷："玄冰阁弟子不沾尘缘，再叫姐姐，割了你的舌头。"
（记忆停留在宗门时期？还是……）
楚星河摸向口袋里的冰晶令牌，触感冰凉。他必须尽快找到安全的地方，治疗老张，再想办法恢复姐姐的记忆。
推开顶楼手术室的门，霉味扑面而来。楚星河把老张放在手术台上，掀开他的上衣——蚀仙散的黑线已经蔓延到心口。
"没救了。"楚清雪抱臂倚墙，"蚀仙入心，大罗难医。"
"你能救。"楚星河直视她的眼睛，"玄冰阁的'九转还魂丹'，你给小雨用过。"
楚清雪眯起眼："你怎知我宗门秘药？"
"我还知道更多。"他缓缓掏出青铜碎片，"比如，这个。"
碎片在昏暗的手术室里泛着微光，楚清雪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痕。她一把抓过碎片，指尖轻颤："葬仙令……你从哪得来的？"
"你给我的。"
"荒谬！"她厉喝，却突然按住太阳穴，面露痛苦。零碎画面闪过脑海——青铜巨门、血雾中的狂笑、还有……一个少年绝望的呼喊。
"姐！"
楚星河的声音与现实重叠。楚清雪猛地回神，发现自己的手正按在老张心口，寒气源源不断注入。
（我为什么要救他？）
她自己都无法解释的行为，却让楚星河眼睛一亮："你想起来了？"
"闭嘴。"楚清雪收手，老张胸口的黑线被暂时冻结，"只能延缓三日。"
小雨突然拽她袖子："姐，窗外有东西！"
楚清雪条件反射地挥袖，冰锥暴雨般射向窗口。玻璃碎裂声中，一只乌鸦被钉在墙上，爪子上绑着张字条。
楚星河取下字条，上面只有一行血字：
【子时鬼市，以圣女换解药】
落款画着个狰狞的血色骷髅。
（血煞老祖！）
手术台上的老张突然抽搐，呕出大口黑血。楚星河急忙按住他，却听见气若游丝的传音：
"小心……圣女有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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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楚星河站在医院天台，远眺城市灯火。
身后传来脚步声，楚清雪不知何时跟了上来，白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你身上有星河炼诀的气息。"她突然开口，"谁教你的？"
楚星河心跳漏了拍："自创的。"
"撒谎。"她抬手，一道冰桥凭空凝结，直通对面大楼，"三千年前，星河仙尊凭此术横扫仙界。"
（她记得前世？！）
楚星河强自镇定："所以？"
"所以，"楚清雪逼近一步，眼中冰蓝光芒大盛，"你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还是夺舍的邪修？"
夜风骤停。
楚星河突然笑了："姐，你七岁那年偷吃我的生日蛋糕，还骗我说是老鼠叼走的。"
"十岁帮我打跑隔壁混混，自己膝盖磕破了却说不疼。"
"前世你为保护我，被血煞老祖挖走冰灵根时，说的是……"
"够了！"楚清雪捂住耳朵，冰桥轰然碎裂。她踉跄后退，颈后突然浮现一道金色封印，正剧烈闪烁。
（记忆封印？！）
楚星河趁机扣住她手腕："看着我！你究竟忘了多少？"
四目相对，楚清雪瞳孔中的冰蓝渐渐褪去，露出一丝熟悉的无奈："傻弟弟……"
话音未落，她突然一掌拍在楚星河胸口！
剧痛中，楚星河倒飞出去，撞碎天台围栏。坠落瞬间，他看见楚清雪颈后的封印彻底碎裂，而她眼中——
竟同时浮现冰蓝与血红两种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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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想中的坠落没有到来。
楚星河腰间的青铜碎片突然发热，化作流光托住他。再睁眼时，已站在某栋陌生大楼的天台。
"时空置换？"他震惊地环顾四周，不远处就是城隍庙——鬼市的传统入口。
手机显示23:15，距离子时还有45分钟。屏幕上有十几条未读消息，最新一条来自苏瑶：
【你在哪？林修来教室找你，他眼睛全黑了！】
附图中，林修的瞳孔确实漆黑如墨，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更令楚星河心惊的是，照片背景的黑板上，用血画着和青铜门上一样的九星图案！
（血煞老祖在标记祭品位置！）
他立刻拨通苏瑶电话："别回教室！现在立刻去……"
"楚星河？"电话那头却传来林修的声音，"想要你妹妹的魂魄，就拿圣女来换。"
背景音里，小雨在哭喊："哥！别过来！姐姐她——"
通话戛然而止。
楚星河攥碎手机，转身冲向城隍庙。途经巷口时，一道黑影突然扑来！
他本能地挥拳，却在看清对方面容时硬生生收力——
"老张？！"
满身血污的老张靠墙喘息，手里紧攥着半块罗盘："听好……你姐姐不是失忆……"
"是双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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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隍庙后院的古槐树下，老张用最后的力气画着阵法。
"玄冰阁圣女……本就是一体双魂……"他每说几个字就呕口血，"平时主人格主导，危急时……战斗人格觉醒……"
楚星河想起天台上那双异色瞳孔："所以现在控制身体的是……"
"冰狱女帝。"老张惨笑，"三千年前……屠杀半个仙界的疯子。"
阵法完成瞬间，老张抓住楚星河的手："必须在你姐彻底觉醒前……找到玄老……只有他知道……分离方法……"
他的手突然僵住，瞳孔扩散。楚星河探向颈动脉，却摸到皮肤下蠕动的黑线——蚀仙散发作了。
沉默片刻，楚星河合上老张的眼睛，取下他腰间的一块玉牌。玉牌背面刻着天机阁的星图，正面却是行小字：
【鬼市三更，问骨寻人】
子时的钟声就在这时响起。
城隍庙前的石狮眼睛突然亮起绿光，青石板路泛起雾气，两侧陆续浮现出影影绰绰的摊位。
一个戴斗笠的老者蹲在路口，面前摆着盏白骨灯笼。
"问路费，三年阳寿。"老者头也不抬。
楚星河冷笑，指尖燃起一缕金焰："这个够吗？"
老者猛地抬头，斗笠下竟没有五官，只有团旋转的星云："仙尊魂火？！您……您回来了？"
"带我去见玄老。"
"这……"老者犹豫间，鬼市深处突然传来巨响。
楚星河转头看去，只见远处升起一道冰蓝光柱，而光柱旁，血雾凝成巨大的骷髅头！
（姐姐和血煞老祖交手了！）
他拔腿就跑，老者却在身后喊道："仙尊小心！今晚鬼市卖的……全是'您'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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