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烨第一次见到楚临风，是在高中教学楼的天台上。
那天他刚被班主任训完话，正想找个地方抽根烟冷静一下。结果推开天台铁门的瞬间，就看到一个清瘦的少年坐在栏杆上，戴着耳机，指尖在平板上快速滑动，屏幕上的代码像流水一样滚动。
最诡异的是——**那台平板没有插电，却亮着光**。
周烨眯起眼睛，下意识地打了个响指。
**时间暂停三十秒。**
静止的世界里，他走到少年身边，发现平板上显示的竟然是学校内网的防火墙破解程序。而更离谱的是，屏幕角落有个小小的窗口，正实时播放着校长室的监控画面——老张头正在偷偷吃泡面，辣油滴在了他那件万年不变的灰色西装上。
时间恢复流动的瞬间，平板突然黑屏。
“看够了吗？”少年头也不抬，声音冷淡。
周烨挑眉：“你黑校长办公室就为了看他吃泡面？”
“测试系统漏洞而已。”少年终于转过脸，露出一双异常清透的眼睛，左眼角下有颗很淡的泪痣，“另外，你刚才暂停了时间。”
不是疑问句。
周烨的烟掉在了地上。
周烨没想到会这么快再见到楚临风。
周三的物理实验课，老师临时分组，他被塞进了“计算机特长组”——而组长正是那天在天台撞见的“电子幽灵”。
“电路板接这里。”楚临风头也不抬地递给他一根导线，“别碰红色按钮，除非你想让全校广播播放《威风堂堂》。”
周烨接过导线，故意蹭过他的指尖：“这么了解我喜好？”
楚临风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耳机漏音。”
实验做到一半，周烨实在无聊，趁楚临风低头调试程序时，偷偷打了个响指。
他绕到楚临风身后，想偷看他笔记本上的内容，却发现屏幕上赫然写着：
【周烨，高二（7）班，学号17】
【能力：时间暂停（最长30秒）】
【备注：喜欢薄荷糖，讨厌芹菜，上周三在厕所隔间抽烟被教导主任抓到但用能力逃了】
最下方还有一行小字：**“下次暂停时间记得控制呼吸声。”**
时间恢复时，周烨的耳根红得发烫。
“你监视我？”
楚临风推了推眼镜：“全校监控系统都在我手里，你只是顺带。”
实验台突然冒出一股黑烟——周烨刚才走神，把导线接反了。
警报响起的前一秒，楚临风迅速拔掉电源，抓起周烨的手腕就跑。
“喂！你的电脑——”
“会自动格式化。”
他们在走廊拐角撞上了巡查的老师。楚临风突然把周烨推到墙上，单手撑在他耳侧，另一只手迅速掏出手机按了几下。
下一秒，整层楼的灯光全部熄灭，消防喷淋头疯狂旋转，而他们的头顶恰好是唯一干燥的区域。
黑暗中，周烨能感觉到楚临风的呼吸扫过自己鼻尖，带着淡淡的咖啡味。
“现在，”楚临风的声音近在咫尺，“我们两清了。”
周烨在篮球赛上扭伤了脚踝。
校医给他冰敷完就出去接电话了，他正想用能力偷偷缓解疼痛，医务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楚临风拎着电脑包走进来，二话不说蹲下检查他的脚踝。
“你干嘛？”
“别动。”楚临风从包里拿出一个金属贴片，按在周烨肿胀的脚腕上，“微型生物电理疗仪，我改装的。”
冰凉的触感让周烨一颤，紧接着是细微的电流刺激。疼痛确实减轻了，但更让他在意的是楚临风低垂的睫毛——在阳光下几乎是半透明的。
“为什么帮我？”
楚临风调整着贴片参数：“你上周在食堂用能力帮一个女生拿回了被抢的饭卡。”
周烨愣住了：“你连这都监控？”
“那是我表妹。”楚临风终于抬头，嘴角有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另外，你暂停时间偷看我笔记的时候，呼吸频率会加快12%。”
周烨抄起枕头砸过去，被楚临风轻松躲开。
枕头撞翻了药架，校医的怒吼从走廊传来。楚临风迅速收拾设备，临走前突然凑到周烨耳边：
“明天天台见，带你去个地方。”
他的呼吸扫过周烨的耳廓，像一串加密的摩斯电码。
楚临风带周烨去了废弃的计算机教室。
灰尘在阳光下漂浮，楚临风的机械手指拂过老式主机，整个房间的显示器突然同时亮起。
“这是……”
“我改造的‘安全屋’。”楚临风调出一个程序界面，“全校唯一没有监控的地方。”
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代码，周烨完全看不懂，但角落的小窗口里，教导主任正在办公室里偷偷抠脚。
“你整天就盯着这些？”
楚临风难得地笑了笑：“偶尔也看更有趣的。”
他按下回车键，所有显示器开始播放周烨的“黑历史”——
- 用时间暂停把讨厌的数学试卷塞进老师包里；
- 在食堂偷吃楚临风餐盘里的排骨（还特意摆回原位）；
- 甚至包括上周在更衣室，周烨对着镜子练习告白的画面……
“停停停！”周烨扑过去抢键盘，被楚临风用膝盖抵住。
两人跌坐在转椅上，周烨的手撑在楚临风耳边，鼻尖几乎相触。显示器的蓝光映在楚临风脸上，睫毛投下的阴影像某种密码。
“你监视我多久了？”周烨哑着嗓子问。
楚临风的数据眼微微闪烁：“从你第一次在天台暂停时间开始。”
“为什么？”
“因为……”楚临风突然抬手按住周烨的后颈，“我想知道，能让时间停止的人，心跳会不会也为我加速。”
周烨的回答是一个带着薄荷糖味的吻。
三十秒的时间暂停里，他尝到了楚临风唇上的咖啡苦香，和藏在冷淡表象下，与自己同样紊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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