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烨在物理课上第三次走神。
粉笔头精准砸中他的额头，班主任的怒吼响彻教室：“周烨！上来解这道题！”
他慢悠悠起身，视线却黏在右前方楚临风的背影上——准确地说，是对方衬衫第二颗纽扣。那里正泛着微弱的金光，频率与他梦中见过的锚点芯片一致。
“周烨同学？”班主任敲着黑板，“或者我该请楚临风同学帮你回答？”
全班哄笑中，楚临风转过头。阳光穿过他的镜片，在那一瞬间，周烨分明看到他左眼闪过数据流般的蓝光。
“选C。”楚临风用口型说。
周烨走上讲台，鬼使神差地写了满黑板复杂公式——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何时学过这些。
放学后的器材室里，楚临风被周烨堵在跳马垫上。
“解释。”周烨扯开他衣领，纽扣在阴影中金光更甚，“别告诉我这是最新款LED装饰。”
楚临风突然抓住他手腕翻转——周烨的虎口处有道新鲜伤口，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你也是。”楚临风的声音发紧，“我观察三天了，你打篮球摔伤的膝盖半小时就恢复，上周被美工刀划的掌心……”
周烨猛地将他按在垫子上：“你还跟踪我？”
器材室的门突然被风吹开，月光照进来时，两人同时僵住——
楚临风影子里的机械臂轮廓一闪而过。
凌晨2:17，周烨被手机震动惊醒。
楚临风发来一串乱码，点开后是段像素极低的监控录像：
- 画面中的“他们”穿着实验服，被锁在透明舱体里；
- 年幼的楚临风机械臂尚未成型，正用电子操控干扰某个仪表；
- 小周烨趁机发动时停，将两人的编号牌调换……
视频突然跳转到现代，显示着两人此刻的卧室监控。红圈标注出他们各自枕下的异物——
周烨的是一块锈蚀的怀表，楚临风的则是半截数据线。
消息框又弹出：【明早别穿校服，纽扣里有监听器】
周烨翻身下床，扯开校服纽扣，里面藏着米粒大小的金属装置。当他捏碎它的瞬间，整栋楼的灯光突然熄灭，又在他眨眼间恢复。
黑暗中，手机自动播放起一段陌生录音：
“第62次循环备忘：要骗过‘园丁’，必须让种子相信自己是普通高中生……”
次日午休，两人在废弃体育仓库找到扇暗门。
密码锁已经生锈，楚临风却下意识输入0917。门开时灰尘飞扬，露出墙上的血色涂鸦：
【他们还在看着】
【不要相信任何教师】
【操场东北角第三棵松树】
最下方是两人熟悉的字迹——
**周烨的笔迹：**“下次直接炸了实验室”
**楚临风的笔迹：**“附议，但记得先备份记忆”
“我们……”楚临风的机械手指抚过字迹，“真的只是高中生吗？”
周烨突然头痛欲裂，眼前闪过画面：
- 楚临风浑身是血地递给他怀表；
- 自己哭着把数据线塞进对方伤口；
- 还有谁在耳边说：“植入记忆后，你们会有三个月安全期……”
仓库外传来脚步声。
“周烨同学？”班主任的脸出现在门缝，“你们在干什么？”
他的手电筒光扫过墙壁，那些涂鸦突然变成了普通的值日表。
放学后的操场空无一人。
第三棵松树下埋着个防水盒，里面是枚破损的机械眼和一张记忆卡。
楚临风刚触碰机械眼，他的左眼就突然剧痛——原本普通的瞳孔分裂成数据漩涡，投影出全息地图：
【普罗米修斯旧址-地下三层-主控室】
【倒计时：11天23小时59分】
【唤醒代码：心跳同步】
周烨的怀表突然自行打开，锈蚀的指针逆时针疯转。当两人本能地按住对方胸口时，地面开始震动——
远处教学楼里，所有监控摄像头齐刷刷转向他们。
班主任的办公室亮起红灯，他撕下脸皮露出机械面容，对着对讲机说：
“种子已萌芽，准备收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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