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景

挽佳捂着额头，手肘支着身子坐起身来：“我刚才……”

阿贝多重新回到实验台：“麻药有昏迷效果，距离抽完血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你刚才昏迷时的梦呓，和自身记忆有关。”

他打开记录本，手指拂过上面的数条记录：“昏迷期间，你总共说了五次‘不要’，三次痛呼和最后一次剧烈颤抖。”

阿贝多合上本子，目光带着探索：“可以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吗？当然，梦境属于个人隐私，你也可以不说。”

挽佳咬了咬唇，额头的冷汗和剧烈的心率，以及太阳穴的隐隐作痛都在提醒着刚才梦境的真实。

只是，梦境与现实的割裂感让她无法全部记起这次荒诞的梦境，也忘记了那个女人的话，只是隐隐约约觉得有个身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依旧被法则控制着。

“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想全盘托出对我的治疗有所帮助。我刚才，在梦境中看到了一些记忆碎片”，挽佳走向阿贝多，“但是时间太过混乱，无法记起全部。”

阿贝多记录着她说出的话，边说：“嗯，那就证明你的潜意识在反抗。”

“你这里，真是井井有条”，挽佳看向他的实验台，目光落在那个发光的试管上，那里面有她的血液，“我的血液，似乎有什么不同？”

阿贝多应声：“你没感觉错，我想，这正是你为何会吸引深渊的根源。你的血液，会吸引那些东西。”

挽佳抿唇，手放在下巴上若有所思：“我的血液，为什么和常人不同……”

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古籍，翻到其中有书签的一页递给她：“你可以看看这个。其实，有神之眼的人和无神之眼的人本就存在差异，而你的现象，是极为特殊的。它可以帮助你恢复伤口，加速愈合，亦有反向作用。”

挽佳摩挲着书页：“所以，这是恩赐……也是惩罚？”

阿贝多点头：“贴切的形容。如果被梦魇困扰，就服下这个安神药剂吧。”

挽佳从他手中接过两个紫色的药剂：“谢谢你，阿贝多老师。”

他摆了摆手，：“不必客气，我很感谢你提供了稀有血液的数据，我可不能让我的关照对象因为失眠困扰。”

关照对象呢……∗︎˚(* ˃̤൬˂̤ *)˚∗︎

不过挽佳没多想，阿贝多老师也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气氛并没有因此而升温。

……

逐渐入夜，雪山的气温骤然下降，绅士的阿贝多老师把室内让给了少女，自己则住在驻扎雪地的帐篷里。

挽佳觉得这并不行，连连拒绝：“阿贝多老师，这不合适的！再者……”

阿贝多打断了少女的话：“再者，我今晚要观察星象，住在帐篷外是最优解，不必感到压力。”

挽佳只好妥协：“好吧，阿贝多老师，再次感谢你。”

“你太客气了，挽佳女士，而且，叫我阿贝多就好，不过，如果你想跟我学习炼金术的话也不是不行。”

……

夜里，周围安静得很，挽佳的脑海中不断重复上演着杂乱无章的记忆碎片，就连饮了那药剂都毫无作用。

于是，她就围着披风，提着不会灭的油灯（炼金术药剂特制版）去了外面。

雪景本就是美的，更何况有那漫天的星空点缀，淡淡的星光洒下，洒在雪上，亮晶晶的，像带有细闪的某人的裙摆。

若不是雪白的颜色，真叫人分不出哪边才是真正的星空呢。

阿贝多的帐篷在远处的平地上，更能清晰地观察。

挽佳动作轻柔地拂了拂披风的雪，在雪地上缓慢前行，留下半深半浅的脚印——她很怕踩到在雪中深眠的雪貂。

身后传来细碎的声音，阿贝多在画架前回头：“睡不着吗？难道我的药剂失效了？”

“并非。只是想出来走走”，挽佳摇摇头，莞尔一笑，“阿贝多在临摹星空吗？”

她走到画架后，看着上面已经起稿的线条。

“嗯，根据观测来看，今晚可能会有极光，不怕冷和无聊的话，就等等这个奇观吧？”

挽佳眼睛亮了亮：“好啊，我很期待！而且，还可以观摩阿贝多的绘画过程，并不无聊——”

阿贝多轻声笑了笑：“那就一起等待吧。”

……

这个过程的确有些漫长，就像等待昙花乍现和雨天一样，至少前者是一定的，后者就要看上天的心情了。

挽佳没打扰阿贝多画画，她很安静的坐在一旁看星空，掌心托着刚刚钻过来取暖的小雪貂——它本来出现在她的披风上。

小家伙不是个怕冷的，但是个会撒娇的～

能看白垩老师画画，看绝美星空，还有可爱的雪貂宝宝暖手~怎么会无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