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广播里传出轻快的音乐，贺林踮着脚尖将最后一张宣传海报贴在公告栏上，满意地后退两步欣赏自己的杰作。海报上"校园文化艺术节"几个大字色彩斑斓，周围点缀着音符和画笔的图案。
"完美！"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转身差点撞上站在身后的池衡。
"哇！你什么时候来的？"贺林抚着胸口，心跳因为惊吓而加速。
池衡没有回答，只是伸手从他头发上摘下一小片彩纸碎片："海报做得不错。"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池衡脸上，给他平日冷峻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贺林突然觉得喉咙有些发干，赶紧移开视线。
"那当然，我可是美术社的王牌！"他夸张地挺起胸膛，掩饰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对了，学生会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池衡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份表格："这是各班节目报名表，需要你帮忙整理录入电脑。"
"包在我身上！"贺林接过表格，手指不经意擦过池衡的指尖，一股微弱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他迅速缩回手，假装翻看表格以掩饰自己的慌乱。
"明天放学后，执行委员要开会讨论节目筛选。"池衡的声音依然平静，但贺林注意到他的手指微微收紧了文件夹边缘，"你能来吗？"
"当然！我可是执行委员中的王牌！"贺林眨了眨眼，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
池衡嘴角微微上扬："那就明天见。"
看着池衡远去的背影，贺林长舒一口气。自从露营那晚后，他们之间的相处总带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感，每次不经意的触碰都像是有电流穿过。
第二天放学后的会议室里，执行委员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各班提交的节目方案。贺林坐在窗边的位置，负责记录大家的意见。夕阳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时不时偷瞄坐在主位的池衡，后者正专注地听取每个人的发言。
"高一二班的舞台剧太长了，需要删减。"
"高三四班的合唱团服装还没确定..."
"学生会自己的节目呢？池会长不参加吗？"
这个问题让贺林猛地抬起头。池衡参加表演？他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差点笑出声——池衡站在舞台上？简直难以想象。
"学生会由陈墨代表参加。"池衡平静地回答，目光却不经意间与贺林相遇，又迅速移开。
会议持续到天色完全暗下来。散会后，其他人匆匆离开，只有贺林留下来帮池衡整理资料。
"你为什么不参加表演啊？"贺林一边装订文件一边问，"你唱歌其实挺好听的。"
池衡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听过我唱歌？"
"初二的音乐课，"贺林笑着说，"你被老师点名唱《送别》，虽然很不情愿，但唱得特别准。"
池衡显然没料到贺林会记得这么清楚，耳尖微微泛红："那是课堂作业。"
"所以这次也可以当工作作业嘛！"贺林凑近一步，眼睛亮晶晶的，"考虑一下？"
池衡退后半步，与他拉开距离："别闹。"
贺林撇撇嘴，继续整理文件，却没注意到池衡注视着他时眼中闪过的柔软。
当他们终于走出校门时，路灯已经亮起。秋夜的微风带着丝丝凉意，贺林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冷？"池衡问。
"有点。"贺林搓了搓手臂，"早上出门忘看天气预报了。"
池衡没说话，只是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他。贺林愣了一下，接过还带着体温的外套，心跳突然加速。他小心翼翼地穿上，立刻被淡淡的雪松气息包围，这味道比平时更明显，可能是因为衣服直接贴着池衡的皮肤。
"谢谢。"他小声说，脸不自觉地发烫。
两人沿着安静的街道并肩而行，影子在路灯下时而拉长时而缩短。贺林偷偷瞄了一眼池衡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下周就要初审节目了，你——"
贺林的话被一阵刺耳的笑声打断。三个高年级学生从巷子里晃出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贺林立刻认出他们是学校有名的混混，为首的叫张锐，是个Alpha。
"哟，这不是学生会长吗？"张锐叼着烟，不怀好意地笑着，"这么晚了还跟小情人约会呢？"
贺林感到一阵恼怒，上前一步："你胡说什么？"
"哎呀，小美人生气了？"张锐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贺林身上扫视，"早就听说高三一班有个漂亮的Omega，今天终于见到了。"
贺林浑身一僵，他没想到自己的第二性别居然已经被这些人知道了。他下意识地后退，撞上了池衡的胸膛。
"滚开。"池衡的声音冷得像冰，一只手搭上贺林的肩膀，将他护在身后。
张锐不但没退，反而上前一步："怎么，学生会长也想独占Omega？不过你一个Beta，能满足他吗？"
话音刚落，张锐突然释放出Alpha信息素，浓烈的烟草味扑面而来，带着明显的侵略性。贺林瞬间腿软，Omega的本能让他想要屈服，后颈的腺体突突直跳。
就在这时，一股清冽的雪松气息如狂风般席卷而来，瞬间压倒了烟草味。那气息冰冷锋利，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警告。贺林惊讶地转头，看到池衡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张锐脸色大变，踉跄着后退几步："你...你是Alpha？"
池衡没有回答，只是将信息素释放得更加强烈。贺林从未感受过这样强势的Alpha信息素，即使是发情期最敏感的时候，池衡也总是将气息控制得极好。此刻毫无保留的释放让贺林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
"对不起！我们马上走！"张锐和他的跟班仓皇逃窜，转眼就消失在夜色中。
信息素突然收敛，池衡立刻转身扶住摇摇欲坠的贺林："没事吧？"
贺林摇摇头，还在震惊中没回过神来："你...你从来没那样释放过信息素..."
池衡的眉头紧锁："抱歉，我没控制住。"
"不，谢谢你。"贺林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过快的心跳，"我只是没想到你会为了我..."
池衡的目光柔和下来："我说过会保护你。"
这句话让贺林胸口涌起一股暖流。他这才注意到池衡的手还扶着他的肩膀，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我们...回家吧。"贺林小声说，突然不敢直视池衡的眼睛。
池衡点点头，松开手，但依然走得很近，随时准备扶住贺林的样子。
第二天，贺林一进教室就感受到异样的目光。同学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到他进来后立刻安静下来。莫雨急匆匆地跑过来，把他拉到角落。
"你昨天和池衡一起回家的时候遇到张锐了？"她压低声音问。
贺林惊讶地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全校都知道了！"莫雨掏出手机，给他看学校论坛的帖子——《震惊！高冷学生会长竟是顶级Alpha，为保护Omega同学当街释放信息素！》
帖子下面还附了一段模糊的视频，明显是路人偷拍的，能隐约看到池衡将贺林护在身后的画面。
贺林的脸刷地红了："这...这..."
"所以池衡真的是Alpha？"莫雨兴奋地问，"而你真的是Omega？"
贺林无奈地点点头："但我们一直保密是有原因的..."
"我懂我懂。"莫雨做了个封嘴的动作，"不过现在全校都知道池衡为了你发飙的事了，你知道顶级Alpha当众释放信息素意味着什么吗？"
贺林摇摇头，心里却隐约有了猜测。
"那相当于公开宣示主权啊！"莫雨激动地说，"就像动物标记领地一样！"
"别胡说！"贺林的脸更红了，正想辩解，教室门口突然骚动起来。
池衡走了进来，教室里瞬间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有几个Omega甚至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池衡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地走到自己的座位，仿佛没注意到异常的气氛。
贺林偷偷看他，发现池衡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似乎昨晚没睡好。
下课铃响后，班主任李老师把池衡叫去了办公室。贺林担心地目送他离开，却被莫雨拉住了手臂。
"别担心，"莫雨神秘地眨眨眼，"我听说张锐那伙人今天请假了，好像是'身体不适'。"她做了个引号的手势。
午休时分，贺林在学生会办公室找到了池衡。后者正在整理文件，听到开门声抬起头。
"你没事吧？李老师说什么了？"贺林迫不及待地问。
池衡示意他关上门："只是问了下情况，没事。"
"但是全校都知道了你是Alpha..."
"迟早的事。"池衡平静地说，"倒是你，现在大家都知道你是Omega了，可能会有更多麻烦。"
贺林摇摇头，突然笑了："没关系，反正有你这个'顶级Alpha'保护我嘛。"
池衡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摇头："别听他们胡说。"
"不过说真的，"贺林凑近一步，压低声音，"你昨天释放的信息素确实很强，我腿都软了。"
池衡的耳尖突然红了，他别过脸去："那是特殊情况。"
"我知道，谢谢你。"贺林认真地说，"为了我打破自己的原则。"
池衡转回头，目光深邃地看着他："你值得。"
简单的三个字让贺林的心脏漏跳一拍。两人之间的空气似乎突然变得稀薄，贺林能清晰地闻到池衡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比平时稍微明显一些，让他想起昨晚那种被完全包围的感觉。
"我...我该去准备下午的课了。"贺林慌乱地后退一步。
池衡点点头，目送他离开。门关上后，他长舒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控制信息素突然变得比平时困难许多，尤其是当贺林靠近的时候。
接下来的几天，校园里关于两人的传言愈演愈烈。贺林发现自己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引来好奇的目光，而池衡则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开口。
艺术节初审当天，贺林作为执行委员负责记录评委意见。池衡作为学生会长坐在评委席中央，全程表情严肃，只有在贺林班级的乐队表演时，眉头才稍稍舒展。
"你们班节目通过了。"初审结束后，池衡在后台找到贺林，"但需要缩短前奏部分。"
"太好了！"贺林兴奋地说，随即压低声音，"对了，张锐那伙人好像一直没来上学？"
池衡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们转学了。"
"转学？"贺林惊讶地瞪大眼睛，"这么突然？"
"家族安排。"池衡简短地回答，明显不想多谈。
贺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等等，该不会是你..."
"我只是把他们的违纪记录交给了教务处。"池衡平静地说，"包括欺负低年级学生和在校外吸烟的证据。"
贺林忍不住笑了："不愧是学生会长，连报复人都这么光明正大。"
池衡轻轻摇头："不是报复，是保护。"
这句话让贺林心头一暖。他看着池衡认真的侧脸，突然很想拥抱对方，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这个冲动。
"周末要不要来我家？"贺林换了个话题，"我写了几首新歌，想请你听听。"
池衡略显惊讶，但很快点头："好。"
"那就这么定了！"贺林开心地说，已经开始期待周末的到来。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