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魂殿，教皇殿偏厅。
千仞雪第一次见到千仞寒时，对方正跪在天使雕像前，金色的发丝垂落在银白长袍上，身后的六翼天使武魂半展，羽翼尖端还沾着晨露。
“起来。”千仞雪的声音冷得像冰，目光扫过那张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同样的金色眼眸，同样挺直的鼻梁，连蹙眉时的弧度都分毫不差——这就是他的双胞胎弟弟，那个在他潜伏天斗帝国时，被比比东藏在武魂殿深处的存在。
千仞寒应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怯生，更多的却是好奇。他早就听侍从说过，自己有个兄长，是天使家族最出色的继承人，可直到今天，他才真正见到。
“兄长。”少年的声音带着未脱的稚气，六翼轻轻收拢，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
千仞雪指尖摩挲着袖中的卷轴，那是他刚从雪清河的身份里脱身带回来的密函。比比东让他回来的理由很简单：“你弟弟该学的，只有你能教。”
他不信。教皇殿那位从来只把他们当棋子，如今让双生子相见，不过是想让天使家族的力量更“听话”罢了。
“武魂殿的规矩，懂吗？”千仞雪转身走向训练场，“从今天起，跟我修炼。”
千仞寒立刻跟了上去，脚步轻快得像只刚学会飞的雏鸟：“父亲说，兄长的天使领域已经修炼到第七重了？”
提到千寻疾，千仞雪的背影僵了一瞬。那个男人，既是他们的父亲，也是他们永远无法摆脱的枷锁。他没回头，只淡淡道：“你的领域呢？”
“只到第三重。”少年的声音低了些，“他们说，我太弱了。”
训练场的晨雾里，两道金色的身影同时展开羽翼。千仞雪的六翼沉稳如山，每一片羽毛都泛着凝实的光泽；千仞寒的翅膀却像初生的太阳，轻盈得仿佛会随时飘起。
第一招“天使突击”，千仞雪的魂力带着凌厉的压迫感，千仞寒却凭着本能侧身避开，羽翼在地面扫过，带起一串金色的涟漪。
“反应不错。”千仞雪收势，语气听不出喜怒，“但力量太散。”
千仞寒抿着唇，重新摆好姿势。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长袍，金色的魂环在脚下亮起时，他忽然道：“兄长在天斗的时候，也这样训练吗？”
千仞雪的动作顿了顿。他想起雪清河的书房，想起那些深夜里假装批阅奏折，实则偷偷运转天使魂力的日子。那里没有金色的羽翼，只有厚重的龙袍和无尽的算计。
“不一样。”他说，“那里的战场，不用武魂。”
千仞寒似懂非懂，却没再追问。他看着兄长重新扬起的羽翼，忽然觉得，原来有个可以追赶的背影，是这样踏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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