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12

山城一中的八月总是裹挟着蝉鸣与微风。左奇函站在教学楼走廊，望着公告栏上最新的月考排名——第一名依旧是他，但第二名却多了一个陌生的名字：杨博文。转学生三个字旁，贴着一张证件照，少年眉眼清隽，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

“左学霸，新来的转学生好像很厉害啊。”同桌小林凑过来八卦，“听说他以前在省重点也是顶尖的。”

左奇函收回视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笔杆。她向来对成绩排名并不在意，但那个名字却莫名在心头停留了片刻。

次日晨读，左奇函推开教室门时，正撞见杨博文站在他座位旁。少年手里攥着一支熟悉的钢笔，笔帽上还系着他刻的青柠吊坠。

“你的笔掉在走廊了。”杨博文将钢笔递给他，耳尖泛着淡淡的红，“我……我捡到的时候，认出了上面的标记。”

左奇函愣怔片刻，接过笔时指尖触碰到他温热的掌心。他向来独来独往，第一次有人特意归还他的物品，还记住了他的小习惯。

“谢谢。”他轻声说，瞥见他桌上摊开的数学练习册，几道复杂的函数题旁密密麻麻写满了推导过程。

“这题解法很巧妙。”左奇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杨博文立刻将本子推过来：“你试试用微积分的思路？或许能简化步骤。”

两人头挨着头讨论起来，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阳光斜斜洒进窗户，将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杨博文侧脸专注的神情让左奇函心跳漏了一拍，他发现他解题时总会用蓝色荧光笔标注重点，和他习惯用的颜色一模一样。

课间休息，杨博文递来一瓶青柠汽水：“看你之前常喝这个。”左奇函惊讶于他的细心，拧开瓶盖时，碳酸气泡在阳光下跳跃，像一串小小的水晶。

“其实……”杨博文挠挠头，“我转学来山城，是因为听说这里的数学竞赛很有挑战性。不过，现在好像找到了更有意思的事。”

左奇函抬眼看他，少年眼中的笑意像春日的溪流，他突然觉得教室里的蝉鸣都变得温柔。

午休时分，左奇函在图书馆角落找到了杨博文。他正对着窗外的梧桐树发呆，膝上摊开的笔记本写满了英文单词。

“在想什么？”他轻敲桌面。

杨博文转头，眼底漾开笑意：“我在想，山城的梧桐比省城的茂盛，但蝉鸣声也吵得多。”他顿了顿，“不过……有你一起自习的话，好像也没那么吵了。”

左奇函耳尖发热，低头假装翻书。杨博文却忽然递来一颗薄荷糖：“你上次在教室吃这个，我记住了味道。”

甜凉在舌尖蔓延，左奇函抬眸看他，少年睫毛在阳光下颤动，像蝴蝶扑簌翅膀。两人之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融化。

窗外飘来一阵桂花香，杨博文提议去天台背书。山城的天空蓝得澄澈，风掠过两人翻动的书页。左奇函发现杨博文的物理笔记里夹着一张折纸，展开后竟是他上次讲解的电磁感应模型，用彩铅画得精巧细致。

“我按你说的方法整理了思路。”杨博文把折纸递给他，指尖划过他手背，“下次实验课，我们一起组队？”

左奇函点头，心跳如鼓。天台的风将他的头发吹乱，杨博文伸手替他理了理头发，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一片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