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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他的罪孽跳最后一支舞

情爱记事录

芭蕾舞首席苏晚车祸后,嫁给了救命恩人顾衍。

他给她定制珠宝,却禁止她跳舞;他亲吻她伤疤,却撕碎演出合同。

所有人都说顾总宠妻入骨。

直到苏晚在书房暗格里,发现一排染血的芭蕾舞鞋——

每双鞋尖都绣着同一个名字:林薇。

那是她四年前车祸身亡的对手。

日记本最后一页写着:

“今天她终于属于我了,用林薇的死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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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像吝啬的囚徒,只肯透过厚重的丝绒窗帘缝隙,吝啬地挤进一丝微亮。苏晚在顾衍的臂弯中醒来,身体却僵硬得如同舞台上的石膏道具。他的手臂沉甸甸地箍着她的腰,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温热的呼吸拂过她颈后敏感的肌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不是心动,是身体深处条件反射般的抵触。

“醒了?”他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慵懒又危险,嘴唇随即印上她光洁的额头,一个温柔得令人窒息的吻。他习惯性地伸出手,指尖流连过她纤细的脚踝,最终停在那道狰狞扭曲的旧伤疤上,蜿蜒的痕迹像一条丑陋的蜈蚣,盘踞在曾经无比完美的线条之上。他的触碰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眷恋,指腹一遍遍描摹着疤痕的轮廓,仿佛在欣赏一件由他亲手打造、独属于他的艺术品。

“永远不要离开我,晚晚。”他呢喃着,唇瓣轻轻摩挲那道伤疤,“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苏晚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掩盖了所有翻涌的情绪。她只是顺从地往他怀里缩了缩,一个微小得几乎无法察觉的动作,却足以取悦身后这头餍足的雄狮。他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嵌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窗外,几只麻雀倏地掠过灰蒙蒙的天空,留下几声短促的鸣叫,自由得刺眼。

衣帽间巨大的落地镜冰冷地映出苏晚的身影。她站在镜前,身上是一件昂贵得惊人的丝缎晨袍,衬得她肤色愈发苍白。镜中的女人,眉目依旧精致,却像蒙尘的珍珠,失却了往昔那种燃烧生命般的光彩。曾经每一寸肌肉都蕴藏着惊人力量的身体,如今只剩下一种脆弱的、易碎的美。

佣人周姐端着温水和药片悄无声息地进来,脸上挂着训练有素的恭敬笑容:“太太,先生吩咐的维生素,还有……”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苏晚平静无波的脸,“先生特意交代,让您今天戴上那条新到的钻石项链,下午王太太她们的茶会,先生希望您光彩照人。”

苏晚的目光落在梳妆台上那个打开的丝绒礼盒上。项链躺在黑色天鹅绒上,主钻大得惊人,冷光四射,像某种华丽的枷锁。她端起水杯,指尖冰凉,将药片和水一同咽下,喉咙里泛起一阵苦涩。

“知道了。”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像一潭死水。

周姐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欠了欠身,退了出去。衣帽间里只剩下苏晚一人。她缓缓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目光越过精心修剪的庭院,落在远处城市模糊的天际线上。那片天空之下,曾有一座灯火辉煌的剧院,是她的战场,她的王国。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痛感,才勉强压下了胸腔里那股汹涌的、几乎要冲破喉咙的窒闷。

下午的茶会设在别墅的玻璃花房里。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顶棚倾泻而下,空气里弥漫着名贵花草和高级点心的甜腻香气。几位珠光宝气的太太围坐着,话题围绕着新购的限量手袋、欧洲的度假别墅,以及——她们丈夫口中那位“宠妻如命”的顾衍顾总裁。

“……苏晚真是好福气哦,”一位穿着粉色套裙的太太抿了一口红茶,艳羡的目光黏在苏晚颈间那条璀璨的钻石项链上,“顾总真是把你捧在手心里疼,瞧瞧这钻石,啧啧,我们想都不敢想呢。”

另一位立刻附和:“可不是嘛!听说顾总连公司重要的并购会议都推了,就为了亲自陪你去挑珠宝?苏晚,你这哪里是嫁了老公,分明是请了尊活菩萨供在家里呀!”

“就是就是,”第三位太太掩嘴轻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窥探,“听说顾总连你穿什么颜色的袜子都要过问?哎呀,这哪里是管得严,分明是爱到骨子里了,怕你受一点点委屈呢!不像我们家那位,十天半月都见不到人影……”

苏晚端坐在精致的藤椅上,脸上维持着恰到好处的、温婉得体的微笑。阳光透过玻璃落在她脸上,那笑容却像一层薄冰,没有丝毫温度,冰层之下是深不见底的幽潭。她小口啜着杯中的花茶,任由那些赞美和羡慕像裹着蜜糖的针,细细密密地扎进她的耳膜。

“衍哥他……是很好。”她轻声说,声音像羽毛一样轻柔,听不出任何波澜。只有她自己知道,每一次提及那个名字,舌尖都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腥气。

就在这虚假的祥和气氛中,苏晚搁在桌下的手机屏幕无声地亮了一下。她借着放下茶杯的动作,指尖迅速划开屏幕。一条没有署名的短信,只有一行字和一个地址:

**“今晚七点,‘旧时光’咖啡馆后巷。他不在。”**

心脏猛地撞击着肋骨,发出沉闷的回响。苏晚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甚至更柔美了几分。她放下茶杯,对几位太太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花房外,阳光刺眼。苏晚快步穿过回廊,高跟鞋敲击着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发出清脆而略显急促的声响。走到僻静的转角,她立刻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明哲?”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短信我收到了。合同……带了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而坚定的男声:“带了,苏晚。放心,一切都准备好了。今晚七点,老地方。‘启明星’那边已经点头了,只等你签下名字,舞台随时为你敞开。”

“启明星”三个字,像一道微弱却灼热的电流,瞬间击穿了苏晚身上厚重的冰层。那是一个由业界资深舞者联合创办的新锐舞团,以大胆启用有潜力的复出舞者而闻名。那是她唯一的机会!

“好,今晚见。”她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灌入肺腑,带来一种近乎疼痛的清醒,“我会准时到。”

挂断电话,她靠在冰冷的廊柱上,闭上眼,努力平复着狂乱的心跳。那扇紧闭的门,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透进一丝名为“希望”的光。尽管微弱,却足以让她孤注一掷。

暮色四合,城市华灯初上。巨大的水晶吊灯将餐厅映照得如同白昼。长条餐桌上铺着雪白的亚麻桌布,精致的银质餐具摆放得一丝不苟。顾衍坐在主位,慢条斯理地切割着盘中的牛排,动作优雅得像在进行某种仪式。苏晚坐在他对面,面前是清淡的蔬菜沙拉和一小块鳕鱼,这也是他安排的“营养食谱”。

餐厅里安静得只剩下刀叉偶尔碰撞瓷盘的轻响。这沉默像一张无形的网,缓缓收紧。

“今天的茶会还愉快吗?”顾衍忽然开口,打破了沉寂。他没有抬头,目光依旧专注地盯着餐盘里的食物,声音听不出情绪。

“嗯,挺好的。”苏晚拿起水杯,小口喝着,掩饰着指尖的微颤。

“王太太她们,还是一如既往地热情。”顾衍切下一小块牛肉,却没有立刻送入口中,而是抬起头,目光精准地落在苏晚脸上,像探照灯一样审视着她,“她们有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或者,有没有什么人,让你觉得……特别感兴趣?”

他的语气很随意,甚至带着一丝闲聊的慵懒,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却毫无笑意,只有一种冰冷的、洞悉一切的锐利。

苏晚的心猛地一沉。她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扯出一个温顺的笑容:“没有,还是那些老话题,珠宝、度假、孩子……没什么新鲜的。”她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慌乱,“就是……坐久了,腰有点酸。”

顾衍盯着她看了几秒,那目光如有实质,沉甸甸地压在她身上。半晌,他才似乎满意了,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重新低下头:“嗯,那就好。晚点让周姐给你按摩一下。”

晚餐在一种压抑的沉默中继续。苏晚只觉得每一口食物都味同嚼蜡,时间被无限拉长。就在她以为这场无声的拷问已经结束时,顾衍用餐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仿佛不经意地提起:

“对了,下午李秘书送文件来时,好像看到你往西边的侧门那边去了?那么着急,是有什么事吗?”

西侧门!正是通往“旧时光”咖啡馆后巷最近也最隐蔽的路径!

苏晚握着叉子的手骤然收紧,指节泛白。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他知道了?他在试探?还是……他早已布下了无数双眼睛,她的一举一动从未逃脱过他的掌控?

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几乎让她窒息。她猛地抬起头,撞进顾衍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疑问,只有一种了然于胸的、猫捉老鼠般的残忍兴味。

恐惧瞬间点燃了积压已久的愤怒。像一座沉寂已久的火山,终于找到了喷薄的出口。苏晚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大理石地板上刮出刺耳的锐响。

“顾衍!”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带着破音的颤抖,在空旷奢华的餐厅里显得格外突兀,“你到底要怎样?我是不是连呼吸都要先向你打报告?我去哪里,做什么,跟谁说话,是不是都要经过你的批准?!”

顾衍脸上的闲适瞬间褪去,覆上一层阴沉的寒霜。他缓缓放下餐巾,动作依旧优雅,但周身散发出的冷冽气压却让餐厅的温度骤降。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一步步朝苏晚走来。

“我怎样?”他停在苏晚面前,距离近得能感受到他呼吸的灼热,带着强烈的压迫感。他猛地伸手,用力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瞬间痛白了脸。“苏晚,别忘了你的命是谁给的!没有我,你早就和那个林薇一样,变成一堆烂肉,躺在冰冷的停尸房里了!”

“林薇”这个名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苏晚的心脏。剧痛伴随着彻骨的寒意席卷全身。

“你……”她嘴唇颤抖,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巨大的恐惧和愤怒让她几乎失语。

“我什么?”顾衍凑近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凌,狠狠扎进她的耳膜,“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想想你这条腿,想想四年前那条该死的盘山公路……别逼我让你彻底断了跳舞的念想!我能把你从地狱拉回来,也能让你再爬回去!懂了吗?”

他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之大让苏晚踉跄着后退几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顾衍不再看她,转身大步离开餐厅,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如同丧钟。

餐厅里只剩下苏晚一人。她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手腕上被他攥过的地方,一片刺目的红痕正迅速转为淤青,火辣辣地疼。但更疼的是心脏,被那赤裸裸的威胁和那个禁忌的名字撕扯得鲜血淋漓。

“别逼我让你彻底断了跳舞的念想!”

“想想四年前那条该死的盘山公路!”

“和那个林薇一样……”

冰冷的、带着死亡气息的话语在她脑海中疯狂回旋、撞击。那个一直被刻意遗忘、深埋心底的名字——林薇,她曾经的对手,那个在四年前那场惨烈车祸中与她一同被卷入、最终未能生还的舞者——此刻被顾衍以如此狰狞的方式重新提起,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灵魂深处渗出,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一个模糊而可怕的念头,像黑暗中滋生的毒藤,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缠绕上她的心脏。

为什么?为什么他如此害怕她跳舞?如此害怕她接触外界?为什么每次提到“林薇”这个名字,他的反应都如此激烈、如此……诡异?

那间位于别墅顶层的书房,那扇永远紧闭、连周姐都无权靠近的厚重红木门,此刻在苏晚混乱的意识里,仿佛成了一个旋转着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漩涡。它无声地召唤着她,带着一种宿命般的、令人窒息的引力。

顾衍的威胁还在耳边嗡嗡作响,像一群嗜血的毒蜂。但另一种更强大、更原始的力量——混杂着深入骨髓的恐惧和一种濒临绝境后的孤注一掷——在她体内疯狂滋长。

手腕上的淤青隐隐作痛,提醒着刚才的屈辱和暴力。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像一个被精心饲养在黄金笼子里的雀鸟,连每一次振翅都要乞求主人的许可。她必须知道真相!哪怕那真相足以将她彻底撕碎!

深夜的死寂笼罩着整座宅邸,像一层沉重的裹尸布。苏晚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悄无声息地潜行在空旷的走廊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声音大得几乎要震碎耳膜。她停在书房那扇厚重的红木门前。门锁紧闭,如同守护着某个不可告人的地狱入口。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冰凉,从睡衣口袋里摸出一枚小小的、冰冷的金属片——那是很久以前,她无意中捡到的一枚属于顾衍的旧钥匙,一直被她藏匿着,像藏匿着一个渺茫的希望。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钥匙插入锁孔。轻微的“咔哒”一声,在这死寂的深夜里,却如同惊雷炸响。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缝。

一股陈旧纸张、昂贵皮革和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凝固了的尘埃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苏晚侧身闪入,反手轻轻合上门,隔绝了走廊微弱的光源。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几乎让她转身逃跑。但脚踝上那道狰狞的伤疤,手腕上刺目的淤青,还有顾衍那句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和那个林薇一样”,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心上,逼迫她留下。

她摸索着打开书桌上那盏复古台灯。昏黄的光晕勉强驱散一小片黑暗,却将房间的其余部分衬托得更加阴森可怖。沉重的书柜、巨大的办公桌、冰冷的真皮沙发……一切都笼罩在浓重的阴影里。

她的目光像受惊的飞蛾,在房间里仓皇地掠过。最终,死死钉在墙角一个被巨大油画半遮掩着的、不起眼的矮柜上。那柜子式样古旧,与整个书房的现代奢华风格格格不入,像一块强行嵌入的、带着不祥气息的墓碑。

一种难以言喻的直觉驱使着她。苏晚走过去,心脏快要跳出喉咙。她伸手,颤抖着摸索着油画背后冰冷的墙面。指尖触到一个微小的、几乎与墙面融为一体的凹陷。她用力一按。

“咔哒。”

一声沉闷的机括转动声响起。矮柜侧面,一块装饰性的木板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了一个隐藏的、狭窄的暗格。

一股浓烈的、陈旧而刺鼻的皮革和尘埃混合的气味,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铁锈腥气,猛地从暗格里涌出,直冲苏晚的鼻腔。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

暗格里,没有文件,没有珠宝。

只有一排芭蕾舞鞋。

它们被摆放得整整齐齐,像某种诡异的祭品。纯白的缎面早已失去了最初的光泽,被岁月和某种不明污渍浸染得发黄、发暗。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一双鞋的鞋尖——舞者最珍视、承受着身体全部重量的地方——都沾染着大片大片深褐色的、早已干涸凝固的污渍!那颜色浓重得如同凝固的、腐败的血液!

苏晚的胃部一阵剧烈的翻搅,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咙。她死死捂住嘴,才没有当场呕吐出来。她的目光死死钉在那些舞鞋上,然后,她看到了。

在每一双被污血浸染的鞋尖内侧,都用细密的、同色的丝线,绣着一个娟秀的名字——

**林薇。**

林薇!

这个名字像一个被诅咒的魔咒,瞬间引爆了苏晚脑海中所有尘封的、混乱的记忆碎片!剧烈的头痛排山倒海般袭来,她眼前发黑,几乎站立不稳。四年前那场噩梦般的车祸:刺耳的刹车声,金属扭曲的尖啸,身体被狠狠抛起又砸落的剧痛,玻璃碎片像冰雹一样砸在身上,浓烈的血腥味……还有,还有身边那个模糊的身影,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尖叫……林薇!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目光如同濒死的野兽,在昏暗中疯狂扫视着这间如同墓穴的书房。最终,落在了书桌最底层一个被锁住的抽屉上。

她扑过去,用那枚打开房门的钥匙,颤抖着再次尝试。又是一声轻微的“咔哒”,抽屉应声而开。

里面没有文件,只有一个厚厚的、封面已经磨损的皮质笔记本。封面上没有任何字迹,只有一道深深的、干涸的暗红色指痕。

苏晚拿起那本日记,仿佛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她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书桌腿,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控制住颤抖的手指,翻开了第一页。

字迹是顾衍的,却扭曲而癫狂,充满了挣扎和一种病态的占有欲。

> **X月X日:**

> 她又拒绝了。她眼里只有那个舞台,只有那些该死的聚光灯!她甚至宁愿接受那个姓林的邀约去参加什么破比赛,也不肯多看我一眼!为什么?!我哪一点比不上那些轻飘飘的舞步?她根本不知道我能给她什么!我要让她明白,谁才是主宰她命运的人!

> **X月X日:**

> 机会来了。那个该死的比赛在盘山公路那边。她一定会去,和林薇一起。那条路……那条路我知道,弯道很多,晚上没有灯……一个“意外”……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意外……她就会永远属于我了。她会明白,只有我能救她,只有我能拥有她!林薇?呵,那个碍眼的绊脚石……正好一起清除掉。

> **X月X日:**

> 计划很顺利。车子……已经准备好了。就在今晚。晚晚……别怪我。这是你逼我的。等你醒来,你就会知道,谁才是你唯一的依靠,谁才是你的神!林薇……她会成为一个完美的祭品。用她的死,换来你的完全依附,很划算,不是吗?晚晚,等我。

苏晚的呼吸彻底停滞了。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又在下一秒疯狂地逆流冲上头顶!她像个溺水的人,手指痉挛般地疯狂向后翻动,纸张发出刺耳的哗啦声,像濒死的哀鸣。终于,她翻到了最后一页。

日期,赫然就是四年前车祸发生的那一天!

页面中央,只有一行字。那字迹不再是之前的扭曲癫狂,反而透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近乎狂热的平静和满足:

> **“今天她终于属于我了,用林薇的死换的。”**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剧毒的钢针,狠狠扎进苏晚的眼球,刺穿她的心脏!

“轰——!”

脑海深处,那扇隔绝了四年痛苦真相的大门被彻底炸开!所有被刻意遗忘、被强行压抑的记忆碎片,裹挟着巨大的痛苦和血腥,山呼海啸般汹涌而出!

刺目的车灯!林薇惊恐扭曲的脸!金属撞击的巨响!骨头碎裂的脆响!温热的、黏稠的液体溅满了她的脸颊!还有……还有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之前,透过碎裂的车窗,她看到的那双眼睛——那双属于顾衍的眼睛!它们就停在离车祸现场不远处的黑暗里,冰冷地注视着一切!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意外,没有一丝恐惧,只有一种……一种令人心胆俱裂的、得偿所愿的满足!

是他!

从头到尾,都是他!

“啊——!”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终于冲破了苏晚死死扼住的喉咙。她猛地将手中那本沾满罪恶的日记狠狠砸向墙壁!纸张如同死亡的蝴蝶,在昏黄的灯光下四散纷飞。

她用尽全身力气,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受伤母兽,跌跌撞撞地冲出这间令人作呕的书房,冲进冰冷的走廊。身后,那排染血的芭蕾舞鞋,在暗格的阴影里,无声地散发着来自地狱的腐朽气息。

后面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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