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献给神明颂歌》
祂踏碎混沌的沉寂降临。
意志初燃,黑暗分离。
星点绽放,万物成形。
祂塑群山,为大地之脊。
祂引江海,作生命之息。
祂令森林蔓延,百兽栖息。
吹生命之息,造我等——祂的造物。
然高天之上,翻涌无形虚无。
其力可怖,扭曲形骸,吞噬存续。
祂抬手,目光穿透深渊域。
取星芒为线,伟力为梭,
于浩瀚天幕,精密编织。
织就天穹——那璀璨坚韧的障壁。
隔绝贪婪虚无,永镇其戾,
护佑下方秩序,生命延续。
伟大的创世之神啊!
祂赐予这世间生命与家园,
更在深渊之上,悬起光之穹宇。
当万物仰望星河轮转,
便知是祂的伟力与慈悯,
曾永恒维系此界生息之地。
当某日,祂身影淡去,
星穹未暗,屏障犹立。
如祂沉默的诺言,守护不息,
只剩世间生灵,于祂遗留的光中,
铭记恩泽,静候未知归期。
纵使岁月蚀刻神明遗迹,
群山倾颓,江海枯寂,
那天穹星光经纬,始终明亮如初,
在无数次虚无冲击障壁的震颤中,
传来已被埋葬的遥远时代的余响——
愿创世之神伟业印记,永世长存。
天穹不灭,万物永存。
/二
夜晚的殿堂内,仍有火焰燃烧。
青年站在宏大的走廊尽头,久久凝视着白色墙壁上纂刻的颂词。
殿堂内很安静,只能听到吞噬燃料的火焰在劈啪作响。
/三
颂歌是很久以前,被人类领导者派进来的人类工人雕刻的。当时Herobrine不在场,不然当时的那群人就走不了了。
不,就算Herobrine在场,祂也动不了手。因为Notch会阻止他。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殿堂已不再是祂们的家了。
因为Herobrine和Notch都已不住在这里,Herobrine整日与亡灵们呆在一起,Notch则是和人类一起生活。
于是,似乎是在Notch默许的情况下,他们将那座殿堂大规模改造了。
最开始的廊柱也被拆除,被随意的堆叠在空地上。
那是殿堂被改造后的第三天早上,Herobrine回来了。
祂只觉得记忆中的家不一样了。
祂像在乱石中乱跑瞎玩的孩子一样,在倒下的廊柱之间慢慢走着,自娱自乐着。
“可惜了。”祂听见Null说:“我记得很久以前你还和祂在这些柱子之间玩来着。”
Herobrine没有说话。
祂隐约记得,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件事。
“Hero!”
“哥哥!”
祂记得祂当时是从离Notch稍远一些的一根石柱后探出头的。
“哥哥!我在这里!”
祂记得祂当时很高兴。
“怎么在这呢?害我好找。”
Notch当时的声音里,好像夹杂着些许的埋怨。
之后Notch是不是还牵起了祂的手?
到底有没有呢?
祂有些记不清了。
早晨的平原还未被炽热的太阳侵占,缕缕微风从Herobrine身旁飘过。祂站在倒塌的石柱之间,微微低着头。
有朵白色的野花正好在祂的脚边盛开着。
野花很矮小,有些蔫。可能是因为周围倒下的石柱,它们遮挡住了本属于野花的阳光。
纯白的眼眸中倒映着它的身影,白色与白色相互映衬。好像那朵花本就是纯白眼眸中的事物。
似乎是思考了片刻,Herobrine蹲下身,将那朵花挖出。
祂轻轻捧着那朵花,离开了那些散落在草地上的石块,祂将那朵野花移植到了没有阴影的远处。
Herobrine面向阳光站着,光芒毫不吝啬的铺洒在祂的身上。
身后的一切都离祂很远,它们好像被祂抛弃在了遥远的地平线后面。
/四
“里面的人,不许动!”
Herobrine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命令。
“半夜闯入被封禁的教堂想干什么?”
祂被巡逻的人类士兵发现了。
Herobrine没说话,转过头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
士兵愣住了,他显然被Herobrine那双泛着白光的眼睛吓到了。
下一刻,Herobrine瞬移到了那个人类士兵的面前,还上下打量着他。
那人被吓愣了,一时竟忘记了喊人和攻击。
Herobrine歪着头盯着他看,朝那个士兵笑了笑。随后又伸出手,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侧颈。
那个士兵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觉得后颈传来阵阵强烈的钝痛,随后是阵阵尖锐的耳鸣。
意识彻底消失前,他听到了物体倒地时发出的闷响。
他始终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后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个黑影。
“我们应该离开这里。”
“你先走。”
“可……”
“我让你先走。”
Herobrine的语气中带着不可违抗的命令。
对话到此为止,Herobrine重新走回了那面刻着颂歌的墙壁。
“……”
黑影犹豫了一会,对着远处的背影无声的行了个礼之后,便悄然消失在了阴影之中。
墙壁上的篝火燃烧正旺,它们散发出来的幽幽橙光中摇曳着它们自己的影子。
Herobrine独自一人站在那里。
寂静的黑夜和微弱的火光,将时间的脚步变得很慢很慢。
/五
创世之神?真是可笑。
可是当时不论是谁都没有想到,他们口中那个伟大的神明,会抛下世间的一切独自离开。
尽管如此,那些人类还是一直虔诚的信仰着祂。
“一群蠢货。”
有人咬牙切齿地说。
/六
“创世之神已经离我们远去,只留下破碎的幻梦与无边的穹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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