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的夜雾带着铁锈味,张砚秋踩着湿滑的石阶往下走,玉蝉剑的嗡鸣越来越急。距离黑袍人说的“净化仪式”开始只剩一个时辰,可悬棺群周围静得反常,连虫鸣都消失了,只有十二根青铜柱在雾中泛着诡异的红光。
“不对劲。”张灵玉突然停步,桃木剑的白光在他掌心摇曳,“炁流是反的,有人在篡改平衡阵。”
绕过最后一道弯,祭坛的景象让众人倒抽冷气。七名异人族孩童被铁链锁在星图的七个节点上,他们的手腕被割开,鲜血顺着沟槽汇成溪流,正被中央的青铜鼎吸收。鼎边站着五个穿黑袍的净龙卫,为首的老者手持青铜剑,剑尖悬在最大的孩童头顶,正是祠堂画像里的净龙卫统领——张砚秋的二伯,张崇山。
“果然是你。”张砚秋握紧剑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二伯在十年前的“界隙之乱”中被认定牺牲,没想到竟成了净龙卫的首领。
张崇山缓缓转身,他的右眼已经瞎了,只剩空洞的眼眶:“小侄女,你该感谢我。当年要不是我放走你父亲,哪有现在的你?但他太天真,以为混血能带来和平,却不知界隙的反噬有多可怕。”
他指向青铜鼎里翻滚的血雾:“这是用纯炁异人族孩童的血提炼的‘净炁’,再混入我的纯血,就能重铸玉蝉核心,让界隙回归‘正轨’。”
被锁住的孩童突然哭喊起来:“姐姐救我!他们说我们的炁不纯,会引来界隙虫!”
这话让张楚岚想起爷爷笔记里的记载——净龙卫曾用同样的理由,屠杀过整个混居村落。他怒喝一声,体内的炁毫无保留地爆发:“你们和当年的侵略者有什么区别!”
张崇山冷笑一声,挥动青铜剑:“冥顽不灵!”剑刃划过空气,带起的血雾瞬间化作七道血蛇,直扑被锁的孩童。
张砚秋的玉蝉剑比血蛇更快。她纵身跃起,剑尖在星图上划出金色弧线,将血雾溪流拦腰截断。冯宝宝的菜刀同时斩断七根铁链,张楚岚和张灵玉趁机将孩童护在身后。
“敬酒不吃吃罚酒。”张崇山的青铜剑突然插入地面,祭坛剧烈震动起来。十二根青铜柱喷出的不再是金光,而是粘稠的黑雾,黑雾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影——那是被净龙卫杀害的混血族人怨念。
“这是‘血祭阵’的变种。”张砚秋认出这是家族禁术,“他要用怨念强行扭曲界隙!”
张崇山站在黑雾中央,青铜剑吸收着怨念,剑身渐渐变成暗红色:“看看吧!这就是你们追求的平衡!只有毁灭不纯者,界隙才会真正稳定!”
孩童中最小的那个突然挣脱张楚岚的手,扑向张崇山:“我爸爸说,你才是最不纯的!你心里的恨比黑雾还脏!”
这句话像惊雷炸响,张崇山的动作猛地顿住。黑雾中闪过他年轻时的画面——抱着混血妹妹的尸体痛哭,在家族会议上被斥责“软弱”,最后戴上青铜眼罩,彻底沦为仇恨的傀儡。
张砚秋抓住这个机会,玉蝉剑与冯宝宝的炁流再次共鸣。金色光带穿透黑雾,将张崇山笼罩其中:“二伯,爷爷说过,恨解决不了恨,只会让界隙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