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源塔的铜铃恢复清脆的鸣响时,张砚秋正蹲在塔底,用玉蝉剑的剑尖挑起最后一块噬界虫残片。残片在金光中化作灰烬,随风飘散,像从未存在过。
“都结束了。”张楚岚递过来块干净的手帕,上面绣着只歪歪扭扭的玉蝉——是孩子们连夜缝的,针脚虽然粗糙,却透着满满的心意。
张砚秋接过手帕,突然发现塔心的青铜柱上,竟开出朵从未见过的花。花瓣是半透明的玉色,花蕊泛着金光,每片花瓣上都同时刻着龙纹和炁阵符文,正是母亲手札里记载的“玉蝉花”——只有当两界能量真正平衡时才会绽放。
“快看!”张灵玉指着塔顶,朝阳正从云层后升起,金色的光线穿过同源塔的窗棂,在广场上投下巨大的玉蝉影子,笼罩着欢笑的人群。异人族的孩童在追着张家人的机关鸟跑,公司的职员正和老槐树精讨价还价,马仙洪则在给孩子们演示如何用炁吹泡泡。
张父的手札被张砚秋摊在玄铁碑上,风翻过最后一页,露出新写的字迹:“所谓守护,从不是独自扛下所有风雨,而是相信身边的人会与你并肩,在裂缝中种出花来。”
冯宝宝突然走过来,把个用玉蝉花编的花环戴在她头上:“好看。”少女的眼神依旧清澈,却多了几分温度,像初春融化的雪水。
张砚秋摸了摸花环,玉蝉花的香气里,她仿佛听见母亲的笑声,三爷爷的叮嘱,还有界隙深处无数灵魂的叹息——那是释然的叹息,是放下仇恨的轻语。
她抬头望向长白山的方向,青铜门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门后传来异人族的歌声和张家人的应答。玉蝉剑在她掌心轻轻颤动,不是预警,而是共鸣,像在与整个世界的心跳合拍。
广场上的人们突然安静下来,不约而同地望向同源塔。塔尖的玉蝉虚影正缓缓落下,化作无数光点,融入每个人的眉心。张砚秋知道,这不是结束,是真正的开始——当两界的人们都记住这份共生的温暖,界隙就永远不会再被污染。
夕阳西下时,张砚秋坐在塔下,看着孩子们在玄铁碑前画画。最小的异人族孩童正用红色的蜡笔,给张家人和异人族的手画上相同的玉蝉印记。她笑了,将玉蝉剑放在膝头,任由晚风拂过发梢,带着玉蝉花的清香,飘向很远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