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玲坐在旁边,尴尬得轻咳了一声,赶紧解释:“北夜老师,鱼鱼平时不是这样的,她就是今天太不舒服了,才会……”话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心里满是歉意。
北夜揉了揉被打中的地方,那里还残留着一丝灼热的触感。他却摇了摇头,对着林玲比了个“嘘”的手势,眼神示意她“没关系”——此刻最重要的,是让沈嘉予好好休息,别再被外界的声音打扰。
很快,空姐拿着体温计和一杯冰水走了过来,还额外递了一包湿纸巾:“先生,体温计是口腔式的,但您朋友现在好像不太清醒,腋下量也可以,我再给您包湿纸巾,您可以给她擦擦额头降温。”
“谢谢。”北夜接过东西,先把冰水放在旁边的小桌板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扶起沈嘉予的胳膊。她的手臂软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北夜只能用一只手托着她的胳膊肘,另一只手捏着体温计的末端,轻轻塞进她的腋下,再把她的胳膊放回原位,怕体温计滑出来,用毛毯轻轻裹住,然后自己在隔着毛毯抱住沈嘉予,防止她乱动。
刚做完这一切,沈嘉予就不舒服地哼唧起来:“呜呜~热~”声音细细的,带着委屈,刚开口就牵扯到喉咙,疼得她皱了皱眉,只能把剩下的话咽回去,改成小声的呜咽。
北夜立刻拿起刚才空姐给的湿纸巾,拆开一张,轻轻敷在她的额头上。冰凉的触感让沈嘉予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些,北夜又用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动作轻柔得像在哄小孩,声音压得极低:“鱼鱼,你再坚持一下,我们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到了,到了地面就去医院,很快就不热了,好不好?”
沈嘉予似乎是听懂了这温柔的安抚,又或许是额头上的凉意让她舒服了些,原本不安扭动的身体渐渐安静下来,只是呼吸依旧有些急促,胸口微微起伏着。
五分钟后,北夜轻轻抽出体温计,借着机舱顶的灯光一看,瞳孔微微一缩——39.3℃。这个温度,对于本就免疫力低下的人来说,已经很危险了。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北夜几乎移开过视线。沈嘉予时不时会因为太热而伸手扯领口的衣服,力道不大,却带着执拗,北夜只能一次次轻轻按住她的手,再用湿纸巾给她擦脖子、擦手心降温;偶尔她还会无意识地挥动手臂,好几次都打在北夜的胳膊上,他却只是默默忍着,甚至还会在她挥完手后,轻轻拍着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小动物。等飞机开始下降时,北夜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后背的衬衫也沾了些热气,可他顾不上擦,只盯着窗外,盼着飞机能快点落地。
“哐当”一声,飞机平稳着陆。舱门刚打开,北夜就起身,先把沈嘉予的背包甩到自己肩上,然后蹲下身,对林玲说:“你先拿一下鱼鱼的行李箱,我先背她下去。”不等林玲回应,他已经小心翼翼地扶起沈嘉予,让她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然后伸手托住她的膝盖,稳稳地把人背了起来。
沈嘉予的脸颊贴在北夜的后背上,滚烫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北夜却只觉得着急。他脚步飞快地走出机舱,穿过廊桥,一路往机场出口走,林玲拎着两个行李箱,在后面快步跟着,气喘吁吁地喊:“北夜老师,您慢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