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路

狐仙推开那扇雕花木门时，子墨正靠在廊下的柱上喘气。房间里陈设简单，一张木榻铺着干净的兽皮，墙角燃着驱寒的炭火，倒比他想象中暖些。

“进来。”狐仙侧身让他，银白的发梢沾了点夜露，在火光里闪着微光。

子墨刚迈过门槛，就听见对方漫不经心地开口：“你的人快寻到这附近了，马蹄声隔着三里地都能听见。”

他脚步一顿，转身看向狐仙。对方正背对着他拨弄炭火，侧脸在跳动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却能看清唇角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去与不去，”狐仙转过头，琥珀色的瞳孔映着炭火星子，“你自己看着办。”

子墨走到窗边，撩开半幅粗布窗帘。远处的林子里果然有点点火光在移动，隐约能听见人的呼喊声，那熟悉的嗓音，是府里的护卫没错。

他指尖攥紧了窗帘，指节泛白。回去，是锦衣玉食的牢笼，是父亲期许的眼神和数不清的规矩；留下，是不知前路的未知，是与这只狐仙共享一具身体的诡异契约。

炭火“噼啪”爆了个火星，狐仙的声音又响起，带着点懒意：“不必急着答，他们寻到这儿，还得一炷香的功夫。”

子墨望着窗外渐亮的火光，忽然松开了窗帘。布帛滑落的轻响里，他转过身，眼底已没了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