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堂进入手术室约两小时后,劳尔从昏迷中苏醒。
医院里除警卫人员外,其他部下均已撤离,病房与走廊一片寂静。
“......唯呢?”劳尔向守在床边的丹询问。
“新堂医生正在手术中。让您久等了,非常抱歉。”
“总算赶上了?”
“是的.......勉强来得及。”
“.......辛苦了。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不!请允许我在此待命!”
劳尔起身时,丹投来感激的目光并深深点头。
又经过三小时漫长的等待,手术室门终于开启。
“唯没事吧!”劳尔急切发问。
“弗尔迪斯先生。真是千钧一发呢......她失血严重,但还好保住了性命。”
“......你脸色也不太好。勉强你了。”
新堂面色苍白是必然的———术前他已大量抽血,却未提及此事。
“这是我的工作,习惯了。倒是弗尔迪斯先生,您身体如何?需要我检查吗?”
“不必。我想见唯。”
“当然,请随我来。”
劳尔被引入病房,只见雾岛唯戴着氧气面罩躺卧,身上插满导管宛如荆棘丛中的睡美人。
他怀着前所未有的不安,缓步靠近后屈身轻触她的发丝:
“.......唯,撑过来了。现在......安全了.......”
新堂见状上前提醒:“请您再休息片刻,麻醉未退呢。”
“我没事,让我陪着她。”
“可是......”
新堂正欲反驳,却察觉丹投来的锐利视线,只得耸耸肩:“请自便!我先稍作休息,有事随时叫我。”
“明白。辛苦了。”
丹目送离开的新堂,后者在走廊忍不住嘀咕:“所以说反社会组织的人啊.......啊,对了,他们能听懂日语对吧?”
他慌忙噤声,所幸丹未追来。
次日晌午,雾岛唯苏醒后第一件事便是担忧面色憔悴的劳尔,执意让他立刻休息。
“雾岛唯小姐,谢谢您。”丹突然低头致谢。
“谢什么?”
“您说服了劳尔先生休息——这是我多次恳求未果的事。”
“.......你也是。陪护不必了,丹也去休息吧。”
“我没问题,体力充沛。而且不像劳尔先生那样耗尽精力。”
雾岛唯失去意识时的事,大多是从丹那里听来的。
加上劳尔利用能力将体内的子弹固定住,以及劳尔片刻也不曾离开她身边的事。
"我真是没用呢......把劳尔逼到这种地步,还让他这么担心。果然我......"
"不。正因为是你才行。能如此全神贯注地对待劳尔大人......光是听着就让人感动!"
"......诶?"
被丹突然打断并断言,雾岛唯眨了眨眼。
又来了这种充满敬意的热情态度。
"通过这次事件我彻底明白了。我今后将全面支持你!"
——让我们一起守护劳尔大人,为他带来幸福吧!——
"支持.......变得这么快呢。"
——之前不是还怀疑我吗.......不过还是很开心——
"我甚至可以把劳尔大人抱起来哦。"
"哈?我可没说过这种要求!"
劳尔身高183厘米。
虽然体格上不如丹,但高个子体重也不轻。
".......不过对我来说太难了。需要的时候会拜托你啦。"雾岛唯勉强笑了笑。
这时伤口传来一阵疼痛,雾岛唯皱起了眉。
"没问题吗!?我去叫医生!"丹慌张起来。
"别大惊小怪的,这种伤医生会自己来的。"
"但是......"
"那个人就是会这样的嘛,不用叫也会来!"
话音刚落,门开了,"看来状态不错啊。"
新堂医生,"多么完美的时机啊。"
"嗯?"
"走廊里听你的声音可响亮了。说我的坏话吗?受欢迎的人真是辛苦啊!"
"谁受欢迎了?对了.......你看起来身体不太舒服呢,"
虽然故意表现得精神奕奕,但雾岛唯一眼就看穿了。
新堂还在持续贫血,而且整夜都在观察雾岛唯的情况,睡眠不足。
即便如此,他仍不关心自己。
"比起担心别人,先担心下自己吧。又胡闹,难道以为自己是打不死的吗?"
"这里是罗马尼亚,吸血鬼什么的如何?好笑吧!"
"我倒是觉得弗尔迪斯先生更可疑。"
"诶?那劳尔是吸血鬼?哇,好酷啊!"
雾岛唯开始幻想并兴奋起来,随即伤口再次疼痛难忍。
"就是因为你这样闹腾。毕竟算重伤了是吧?你啊。"
"什么算不算的,太失礼了~对吧,丹先生?"
"不是'算',雾岛唯小姐是重伤。"
丹一本正经地回答,新堂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好好。总之请安静点吧,重伤患者小姐?"
新堂熟练地完成伤口检查和消毒,准备离开病房时被雾岛唯叫住。
"等一下,医生。"
"怎么了?"
"劳尔呢?你也检查过他吧?"
"啊,他说不需要检查,"
"......这样啊。"
这时门再次打开。
"不需要。看起来不是这么明显吗,雾岛唯,"
"劳尔!累坏了吗?好好吃饭了吗?.......都是我的错,真的很抱歉。"
"雾岛唯,冷静。我没事。"
看到出现的劳尔,雾岛唯立刻开始连珠炮似的发问,劳尔的大手轻轻覆上她抬起的头。
"劳尔......"
低着头的雾岛唯抬起头,两人对视。
——真是的.......还是早点离开这个二人世界吧——
看着完全沉浸在两人世界中的雾岛唯,新堂离开了洒满阳光的病房。
"连阳光都不怕的吸血鬼?......真是的。"
疲惫和睡眠不足让新堂开始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