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弗尔迪斯家生活的新堂过得十分优雅,对于每日极度忙碌的他而言,某种意义上获得了休息的机会。
不了解内情的委托人不断发来邮件或打来电话。
“抱歉,我现在正处理其他案子。下次一定帮忙!”
这样的对话是用俄语进行的。
而刚才他还亲自拨通了巴黎的电话。
不久后门被敲响。
“请进。”
“打扰了。”
“丹先生,有什么事吗?”
“忧心您之前的工作是否已完成......能否告知我来巴黎前的工作进度?”
“巴黎的工作?”
新堂因委托过多,一时难以想起。
“啊,那件事。我刚确认过了,已经顺利结束。”
“既然您之前的事情没有处理完,那么为什么还同意来这里,答应让我亲自去接.......”丹仍带着不放心的神情补充道。
——他们这边并无任何疏漏!果然雾岛唯还有劳尔还是太天真了.......莫非,这男人对她怀有特殊感情?——
丹心中的疑虑再次加深。
“来这里是我自愿的,我会亲自向雾岛唯小姐说明......不,检查时也会自己说。”
“那就太好了。不过您看起来真的很忙,希望在此期间别接其他工作。”
这般说辞宛如质疑工作方式,令新堂感到不快。
——竟被如此指手画脚,实在没这道理!——
“放心,我不会懈怠的。”
“这只是忠告。劳尔先生不喜欢双重委托。若被发现,会担心您的待遇。”
“这是.......威胁?”
“不,正如刚才所说,只是忠告。”
丹对新堂的态度依旧充满戒备。
“黑帮就爱靠威胁做生意!”
丹离开后,新堂径直走向雾岛唯休息的房间。
“我进来了。”
“啊,新堂医生来得正好。伤口又痒又痛.......想想办法!”
“这是愈合的征兆。让我看看。”
踏入房间时,各种花香扑面而来。
放眼望去,屋内摆满了鲜花。
“这也太夸张了.......原来你这么喜欢花?”
“才不是!只是不讨厌而已,他们自作主张送来的!”
雾岛唯解释是部下轮番前来探望留下的。
“真是受欢迎啊!雾岛唯?」
“哎呀。吃醋了?医生?”
“也许吧。来,让我看看伤口。”轻佻回应后,新堂缓缓靠近刚撑起上身的雾岛唯。
新堂坐在床边,雾岛唯自己卷起衣物。
纤细腰身显露无疑,似乎新堂双手就能环绕。
解开绷带后,触目惊心的伤口显现。
看到这一幕,新堂不禁叹息。
“咦,伤口恶化了?明明都好好照顾了!”
“.......啊,抱歉啊,不是的。恢复良好,伤口已出现肉芽细胞。之后表皮细胞增殖,肉芽组织收缩就会愈合。”
“太复杂了,我听不懂!”
沉默片刻,新堂冷淡回应。
“总之恢复很顺利。”
“啊~刚才叹气是在意吓唬我吧?”
“吵死了.......给你涂点止痒药膏。”
“呐,新堂?那刚才的叹息到底算什么?”
四目相对,新堂默不作声。
“新堂先生真是的!”
“啊,是担心我的工作吗?我刚刚和丹先生说过了。巴黎的手术已经完成,进展也很顺利,没问题。”
“啊~太好了。我当时就知道大家肯定会勉强把你给带过来的。毕竟先生您这么忙的人.......”
――那时候也是......――
雾岛唯回想起高中三年级时拜托母亲做手术的时光。
那些因迟迟无法抓住新堂而焦躁不安的日子。
“嗯,确实很忙。所以安静待着,快点好起来吧?”
“是~!”
新堂装作没听见雾岛唯那松懈的回应,重新看向刚才叹息的源头。
视线尽头,是雾岛唯中指上崭新的戒指。
祖母绿宝石此刻正散发着神圣的光芒。
“喂。你要和弗尔迪斯先生结婚吗?”
两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枚戒指上。
雾岛唯轻轻摩挲着宝石,答道:“.......这个由我一个人决定不了。虽然我有这个想法,怎么了?”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样的家族吧?我的意思是‘危险’?”
“我不会再给新堂先生添麻烦了。”
“真想这样的话,就和那家伙分手。那枚戒指也完全不适合你。”
“太过分了!新堂先生又在欺负人!”
看到鼓着腮帮子的雾岛唯,新堂涂药的手指突然用力。
“疼疼疼......!能不能温柔点!真是的,好过分。”
“弄成这样.......小美纱子知道了会难过的吧?不孝子。”
“我知道!不过我觉得那里会得到谅解的。妈妈选的也是黑手党啊?”
“.......什么?她不是和你那极道父亲朝雾离婚了吗?”
“嗯。不过再婚对象也是意大利黑手党吧。”
雾岛唯看着哑口无言的新堂,突然反应过来。
“难道......你不知道?”
――没关系吧?我又没说要瞒着新堂先生――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说什么都没用了。”
“而且劳尔不是普通黑手党。”
他能用盾牌挡子弹,能用念力改变子弹轨迹,还能不接触就破坏物品。
就连这枚闪耀的祖母绿也寄宿着魔力。
而对这些一无所知的新堂,“啊,是吸血鬼啊?算了无所谓。反正和我没关系。”
“还在说......劳尔是人类!新堂先生才可疑呢。如果没有血,手术也做不了吧?像我这样的特殊体质......你是从哪里弄到的?该不会是用魔法凭空变出来的吧?”
“我是魔法师吗?随你怎么想。”
“别想蒙混过去。”
“雾岛唯。”新堂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干嘛。”
“我提醒你一句。你的血液确实很稀有。趁健康时多存点自己的血。”
“存血?那现在开始!”
“你听说了吗?我说的是健康的时候。受伤的人就乖乖听话!”
被不耐烦地训斥后,雾岛唯再次鼓起了腮帮。
“这么不可爱的脸,弗尔迪斯先生肯定早就见过了吧?要结婚就别藏着掖着。”说着,用手指戳了戳鼓起的脸颊。
“哼!新堂先生欺负人!超讨厌!”
“行行行。那我先走了。有事随时叫我。”
雾岛唯没有回应,背对着新堂。
然后在独处的房间里故意提高声音:“太过分了,还是那么讨厌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