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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则是可以打破的

第七年夏迟

红毯两侧的闪光灯如同盛夏正午的烈日,将记忆里的雨季生生烤干。张函瑞走在队伍最末,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西装内袋里的机票——纸张边缘已经起毛,是这三天来他反复取出又塞回的证据。

十七步外,张桂源正在签名板前弯腰。暗红色西装包裹的肩胛骨像两把出鞘的刀,钢笔在亚克力板上刻出的痕迹让张函瑞想起音乐节那天,钢架坍塌时那人用手臂为他挡下的那道伤口。疤痕现在应该已经褪成浅粉色,藏在熨帖的衬衫袖口之下。

"流程表看过了?"李姐突然钳住他的手腕,美甲陷进音乐节时被钢架刮伤的旧痕,"你只有团体奖三十秒发言权。"

张函瑞望向签名处。张桂源恰好回头,领口的队长徽章反射出一道冷光——那枚被扔在天台的徽章,不知何时被捡了回来,边缘还留着那夜暴雨冲刷后的细微划痕。

颁奖厅的冷气开得极低,张函瑞后颈的碎发却仍被细汗浸湿。当大屏幕播放到音乐节事故片段时,他看见放大的特写里——张桂源跪在舞台上,指尖正颤抖着检查他膝盖的旧伤。那个角度明显是粉丝偷拍,镜头边缘还能看到半截被血染红的绷带。

"获奖的是——SEVENTH SEASON!"

掌声如潮水漫过耳膜。张桂源起身时,袖口露出一截崭新的红绳,鲜红得刺眼。张函瑞想起昨夜整理行李时,从箱底翻出的那根断绳——褪色发脆,像他们之间那些年久失修的诺言。

"其实今天..."张桂源的声音突然卡顿,右手伸进内袋的动作让导播立刻推近特写。那张被烧毁的合约复印件展开时,焦黑的边缘在镜头下无所遁形,"轮到我来打破规则了。"

李姐冲上台的瞬间,张函瑞闻到熟悉的苦橙香——张桂源已经挡在他身前,十指相扣的力度让两人腕间的红绳纠缠成死结。闪光灯亮如白昼,他看见左奇函和杨博文正一左一右架住经纪人,后者口袋里的对讲机滑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电流杂音。

"留下来,"张桂源的声音混着薄荷糖的气息扑在耳畔,"或者带我走。"

台下突然有粉丝举起七年前的应援手幅——那是他们第一次公演时简陋的周边,上面两个卡通小人正勾着手指。张函瑞的视线瞬间模糊,泪水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将红绳浸得发亮。

休息室的隔音门挡不住外界的喧嚣。张函瑞坐在化妆镜前,看见镜中映出的张桂源正用湿巾擦他晕开的眼线——就像三年前演唱会后台,那人也是这样,用指腹抹去他因膝盖疼痛溢出的泪水。

"律师在隔壁。"张桂源突然单膝跪地,从内袋取出素圈戒指。金属内侧的刻痕在灯光下清晰可见——HR&GY,边缘磨得发亮,显然被摩挲过无数次,"七年前订做的,一直没敢送。"

门外传来经纪人歇斯底里的骂声,混着左奇函故意提高音量的调侃:"杨博文你戒指硌到我了!"张函瑞低头看着戒指内圈的反光,突然发现那上面还刻着极小的日期——是他们初遇那天的体育馆门牌号。

撕碎的机票如雪般落下时,张桂源吻住了他。唇齿间尝到血锈味——是那人紧张时又咬破了口腔内壁,和十七岁第一次登台前一模一样。

作者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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