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时代少年团世界巡演的最后一站在北京落下帷幕，七位成员鞠躬谢幕时，舞台上的彩带如雨般飘落。贺峻霖微微喘着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在白皙的皮肤上。三个月的巡演让所有人都精疲力尽，但此刻他的眼睛依然亮得惊人。

"辛苦了！"回到后台，成员们互相击掌拥抱。贺峻霖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毛巾，随意擦了擦脸，目光却不自觉地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严浩翔正靠在化妆台边喝水，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似乎是感受到了视线，他转头对上贺峻霖的眼睛，挑了挑眉。贺峻霖迅速移开目光，假装对马嘉祺说的话很感兴趣。

"大家注意一下。"经纪人王姐拍了拍手，"明天休息一天，后天上午十点公司开会，讨论新专辑的事情。"

三天后，时代峰峻会议室。

"这次专辑我们想尝试一些新的东西。"音乐总监李老师推了推眼镜，"除了团体曲目外，每两位成员将合作创作一首歌曲，展示不同的音乐色彩。"

贺峻霖正在笔记本上画着小音符，听到这个安排笔尖一顿。组合内合作并不罕见，但指定两人一组创作还是第一次。

"分组已经确定了。"王姐拿出一张纸，"丁程鑫和马嘉祺，宋亚轩和刘耀文，张真源单独创作，然后严浩翔和贺峻霖一组。"

贺峻霖猛地抬头，恰好看到斜对面的严浩翔也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移开视线。

众所周知，严浩翔和贺峻霖的音乐风格南辕北辙。一个是擅长暗黑系说唱的酷盖，一个是治愈系vocal担当。上次他们尝试合作还是两年前，结果因为理念不合差点在练习室吵起来。

会议结束后，成员们三三两两地讨论着合作计划。贺峻霖磨蹭着收拾东西，等所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走到同样落在最后的严浩翔身边。

"那个...合作的事..."贺峻霖挠了挠脸颊，"明天下午两点，练习室见？"

严浩翔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我带电脑。"

次日，练习室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尴尬。

严浩翔盘腿坐在地板上，笔记本电脑放在膝盖上，屏幕上是他昨晚熬夜写的歌词——充斥着"破碎"、"深渊"、"战斗"这样的字眼。贺峻霖坐在他对面，手机里是他准备的demo，轻快的吉他和弦配上明亮的旋律线。

两人同时按下播放键，然后同时皱起了眉。

"这太...阳光了。"严浩翔评价道，"我们需要更有冲击力的东西。"

贺峻霖摇头："你的歌词太压抑了，粉丝会担心的。"

"音乐不是用来讨好别人的。"

"但也不是用来发泄负面情绪的！"

话一出口贺峻霖就后悔了。严浩翔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合上电脑，声音平静得可怕："如果你觉得我的创作只是'发泄'，那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贺峻霖想解释，但严浩翔已经站起来往外走。

"等你准备好认真对待这次合作再来找我。"

门被轻轻关上，贺峻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他们甚至没撑过半小时就谈崩了。

深夜十一点，贺峻霖独自回到练习室。他需要练习下周的一个单人舞台，更重要的是，他想理清思绪，想想怎么和严浩翔沟通。

音乐响起，贺峻霖全身心投入到舞蹈中。旋转、跳跃、落地——"咔"的一声轻响，右脚踝传来尖锐的疼痛。他倒吸一口冷气，跌坐在地上。

"该死..."贺峻霖咬着嘴唇查看伤势，脚踝已经微微肿起。他试着站起来，却疼得直冒冷汗。练习室到宿舍有段距离，这个时间工作人员也都下班了。

正当他摸出手机考虑打给谁时，练习室的门被推开了。

"你怎么还在这？"严浩翔站在门口，脸上写满惊讶。

贺峻霖同样惊讶："你...你怎么回来了？"

"耳机忘拿了。"严浩翔晃了晃手中的黑色耳机，目光落在贺峻霖红肿的脚踝上，表情立刻变了，"你受伤了？"

"就...扭了一下。"贺峻霖试图表现得轻松些，但疼痛让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严浩翔二话不说走到他面前蹲下，仔细检查伤势："得冰敷处理。"说完，他转身背对贺峻霖，"上来。"

"啊？"

"我背你去医务室，难道你想单脚跳过去？"

贺峻霖犹豫了一下，还是攀上了严浩翔的背。严浩翔轻松地站起来，双手稳稳托住他的腿弯。贺峻霖能闻到严浩翔衣领上淡淡的洗衣液香气，混合着一丝薄荷须后水的味道。

深夜的公司走廊空无一人，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回荡。贺峻霖的下巴轻轻搁在严浩翔肩上，小声说："对不起，下午是我说话太冲了。"

严浩翔沉默了几秒："我也有错。风格不同不是问题，问题是我们都没试着理解对方的想法。"

"其实...我一直很欣赏你的创作。"贺峻霖轻声说，"你的歌词里有种真实的力量，只是我有时候不知道怎么表达..."

严浩翔的脚步顿了顿："真的？我以为你觉得那只是无病呻吟。"

"才不是！"贺峻霖急着反驳，不小心动了伤脚，疼得"嘶"了一声，"我只是...更习惯用明亮的方式表达情感。就像有人喜欢黑咖啡，有人喜欢加奶加糖，没有对错之分。"

严浩翔低低地笑了，胸腔的震动透过相贴的背部传来："不错的比喻。"

到了医务室，严浩翔熟练地找到冰袋和绷带，小心翼翼地为贺峻霖处理伤处。贺峻霖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发现严浩翔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细密的阴影，格外好看。

"好了，暂时别用力。"严浩翔站起身，"要送你回宿舍吗？"

"不用了，我已经麻烦你够多了。"贺峻霖摇摇头，"能帮我叫辆车就行。"

严浩翔看了看表："这个点不好叫车，我送你吧。反正..."他停顿了一下，"我们得谈谈合作的事，车上说。"

出租车后座，两人并肩而坐。严浩翔突然开口："如果我们把两种风格融合呢？主歌用我的暗黑系rap，副歌转成你的明亮旋律，形成对比和张力。"

贺峻霖眼睛一亮："就像...黑夜与黎明交替的感觉？"

"对，冲突但和谐。"严浩翔点头，"可以叫《光与夜》之类的。"

"我喜欢这个创意！"贺峻霖兴奋地说，不小心又碰到了伤脚，疼得皱眉却还在笑，"我们明天——哦不，后天我脚好了就开始？"

严浩翔看着他忍痛还兴致勃勃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嗯，不急。你先养伤。"

车窗外，路灯的光晕在夜色中连成一条流动的河。贺峻霖偷偷瞄了一眼严浩翔映在车窗上的侧脸，突然觉得，或许这次合作不会像他想象的那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