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幸福只是一种远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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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赫那拉氏意欢的歌词声尚在殿内余音袅袅,乾隆已命人赐下贵人金印。
皇后富察琅嬅捏着帕子的手微微一紧,面上却仍端着端庄笑意。
她余光扫过殿外,是时候了。
忽闻环佩叮咚,一阵清冽的沉水香随风而入。
众人回首,但见八名宫女提灯开道,一袭胭脂红宫装的女子踏着月色而来。
她步履轻盈似踏云,腰间禁步纹丝不动,每走一步,鬓边流苏便漾起一道莹润的光晕。
乾隆不自觉地直起身子。
这女子通身的气度,竟比方才的叶赫那拉氏更胜三分。
待她行至御前福身行礼时,皇帝才看清那张脸
远山眉下生着双含情目,眼尾泪痣如朱砂点就,唇不染而红。
最妙的是那身段,在缂丝彩凤袍的包裹下,既显满洲贵女的端庄,又透着一股汉家闺秀的风流。
“臣女富察扶光,恭请皇上圣安,太后娘娘金安。”声音清凌凌似玉磬相击。
皇后适时笑道:“这是臣妾的幼妹,最善箜篌。今日重阳佳节,特命她来助兴。”
鎏金凤首箜篌被抬上玉阶。
扶光落座时,袍角绽开一朵金线绣的牡丹。
素手拨弦的刹那,满殿嫔妃的绢花都失了颜色。
《霓裳羽衣》的曲调从她指尖流淌而出,时而如昆山玉碎,时而似凤凰和鸣。
乾隆望着她低垂的脖颈,那截雪肤在烛火下竟比箜篌的象牙嵌面还要莹润三分。
慧贵妃高晞月捏碎了颗葡萄,汁液染红了护甲:“又一个富察家的...”话音未落,就被纯嫔苏绿筠扯了袖子。
嘉嫔金玉妍眯着眼打量扶光旗头上那支九凤步摇
那可是皇后才能用的纹样。
曲终时,乾隆手中的酒盏已空了许久。
太后瞥见皇帝失态的模样,转着佛珠道:“皇帝觉得这曲子如何?”
“此曲只应天上有。”皇帝的目光仍黏在扶光身上,“富察家的女儿,果然都是钟灵毓秀。”
扶光闻言抬眸,恰与帝王炽热的视线相撞
她唇角微扬,露出今夜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那笑意如初雪消融,却让坐在末位的嫔妃莫名打了个寒颤。
殿外秋风乍起,吹落一树桂花。
混着箜篌余韵的甜香里,谁也没注意到太后捻断了佛珠串上的珊瑚坠子。
太后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她原以为今夜只叶赫那拉·意欢一人入宫,却不想皇后竟暗中安排了这一出。
更可恼的是,皇上对富察扶光的态度明显比对意欢热络得多
方才意欢献艺时,皇上不过淡淡夸了句,可眼下,他的目光几乎黏在了富察家的小女儿身上,连问话时身子都不自觉前倾了几分。
皇后却无暇顾及太后的不悦。
她望着殿中央明艳照人的幼妹,眼底泛起温柔。
少时在富察府,扶光总爱拽着她的袖子撒娇,连她去选秀那日,这小丫头还躲在屏风后哭红了眼睛。
后来她入了宝亲王府,听说扶光整整一个月不肯出房门,把阿玛额娘急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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