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早读课的铃声刚响，苏晓棠抱着英语书转过身，用指尖轻轻戳了戳陆时衍的胳膊。“欸，陆时衍，这篇完形填空好难啊，你能给我讲讲吗？”她的声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尾音微微上扬。

阳光从窗户外斜洒进来，落在她胸前那枚小熊徽章上。陆时衍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目光在那枚徽章上滞了一瞬，又迅速移开，语气冷淡得像寒冬里的一阵风：“苏晓棠，你是没长脑子还是没带眼睛？这题的答案就在原文第三段，用荧光笔标着呢。”

他说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课本封面。那封面上有个小小的“棠”字，被指甲刻在页角，藏得隐秘，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

苏晓棠轻轻“哦”了一声，却没有立刻转回去，而是把书往他面前推了推。“可是，我还是看不懂为什么选C呀，你看这里……”她的指尖轻轻点在书上，指甲修剪得很圆润，透着淡淡的粉色。

陆时衍的呼吸一滞。

昨天放学的时候，他看见隔壁班那个男生借她的英语笔记，手指也这样点过她的书。而现在，那根手指就停在他的眼前，距离近得让他能闻到她手上橘子味护手霜的清香。

“蠢死了。”他低声嘟囔了一句，但还是伸手接过书，用笔尖在选项旁划了条细细的线。“这里的时态是过去完成时，前面还有一个时间状语……”他的声音比平常低了些，带着一丝不耐烦，却讲解得很细致。

苏晓棠听得认真，时不时点着头，阳光落在她的发梢上，为她的头发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陆时衍的目光落在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上，喉结不由得滚动了一下。

下课铃响起时，他刚好讲完。苏晓棠笑着说了句“谢谢啦”，转身时不经意碰掉了他放在桌角的笔。

笔滚到过道里，被隔壁班那个借笔记的男生捡了起来。“陆时衍，你的笔。”男生笑着递过来。

陆时衍没有伸手去接，眼神像淬了冰一样冷漠：“脏了，扔了吧。”

男生愣住，苏晓棠也有些错愕。然而陆时衍并没有理会他们，只是弯下腰自己捡起笔，用纸巾反复擦拭着笔杆，直到确认上面没有任何指纹的痕迹，才将它放进抽屉锁好。

苏晓棠看着他的动作，歪了歪头，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柠檬糖，悄悄放进了他的桌肚里。“陆时衍，别生气啦，吃糖会开心点～”她的声音轻快，像是风铃被风吹动的叮咚声。

她转身跑回座位时，没有注意到陆时衍捏起那颗糖的动作。他的指尖捏着糖纸，微微用力，糖纸发出一声脆响。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她晃动的马尾上，眼中闪过一丝猎人般的专注，似乎带着某种势在必得的决心。

窗外，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落在树枝上，声音嘈杂却又显得生机勃勃。可陆时衍却觉得，整个教室似乎只剩下他和她的呼吸声——还有一颗躺在掌心、慢慢变热的柠檬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