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长城星轨**
咸阳宫的夜风裹着夯土气息,黑曜的玄色衣袍在角楼猎猎作响。他指尖捻着从阿房宫梁柱剥落的金粉,语气比骊山寒玉更冷:“此等蝼蚁,也配称皇帝?”
落影的素纱深衣浸在月光里,发间黑白流光如阴阳鱼游弋。她俯瞰着绵延如龙脊的长城地基:“看那些刑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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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惑守心的异象已持续三月。长城脚下,黥面少年阿石拖着石夯,肩骨磨出的血痕在寒夜里蒸腾白气。监工的鞭稍将落时,忽有星子坠入他掌心——竟是块温热的墨玉,内里流转着银河。
“愣着作甚!”鞭风袭来,阿石闭眼瑟缩。
预想的剧痛未至。他睁眼时,监工正痴望夜空:万千星辰竟如沙盘般重组,绘出从未见过的星图。城墙上传来工匠的惊呼:“紫微垣移位了!”
阿石攥紧墨玉,血痕处泛起清冽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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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宫深处,方士卢生颤抖着捧起龟甲:“陛下!星象昭示...有神明临凡!”
嬴政挥袖扫翻烛台,阴影里的落影显出身形。帝王瞳孔骤缩——这女子左眼盛着永夜,右眼却泊着炽阳。
“荧惑星君?”嬴政按剑的手青筋暴起,“长生药何在?”
落影指尖凝出光球,球中映出东海鲸波:“蓬莱仙岛确有灵药。”她话锋陡转,“然徐福船队正用童男童女祭海。”
光球炸裂成星屑,映出骇人画面:滔天巨浪中,童男童女颈悬玉璧沉入深渊,玉上刻着“秦”字小篆。
“妖言!”嬴政拔剑斩向幻象,剑锋却被黑曜两指夹住。
玄衣男子自阴影现身,帝王佩剑在他指间寸寸锈蚀:“再用人牲,长城便是汝陵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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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骊山震动,刑徒营传来骚动。阿石随人流奔逃时,忽见天际垂落银河——那对神秘男女竟在引渭水倒灌皇陵!
“神明...在毁陵?”阿石怔怔仰望。黑曜袖中泄出的黑雾正吞噬兵俑,落影却将星辉洒向刑徒:“星轨所指,自有生路。”
阿石掌心的墨玉突然发烫,玉中银河竟延伸成光带,直指太行山隘。千万刑徒踏着星光奔逃,身后崩塌的皇陵溅起尘烟如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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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谷关外,黑曜踢着锈蚀的青铜戈:“秦人气数将尽,何必管闲事?”
落影的素纱拂过焦土,新芽破土而出:“此间工匠造的青铜连弩,”她拾起半截箭镞,“暗合星辰运行轨迹。”
黑曜冷笑:“劣质仿品。”却把箭镞收入袖中。
临行前,落影回望蜿蜒的长城。阿石站在烽燧上高举墨玉,玉光直射紫微星——正是新生的星图方位。
“星火已燃。”落影指尖弹出一缕光没入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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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年后,萌学园天文课。
谜亚星指着卫星图惊呼:“长城龙脉的磁场异常点,居然排列成失传的‘荧惑守心图’!”
白希正舔着银河棒棒糖,纯白眼眸忽闪:“哥哥袖口的锈箭镞,和秦陵出土的残箭好像呀。”
黑曜一把抢过棒棒糖塞进妹妹嘴里:“闭嘴吃糖。”
落影轻笑,将反物质烤箱调到秦火陶俑模式。烤箱内,给秦始皇的“长生月饼”正渗出星河馅料,饼皮刻着小篆:
**「山河易朽,星轨长存」**
——阿石的后裔此刻正站在长城天文台。他手中的祖传墨玉突然发烫,玉中银河倒映出甜点屋的暖光,耳畔似有叹息掠过:
“星火未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