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国色试镜

第十三章 国色试镜

北京朝阳区的一栋写字楼内，《国色芳华》试镜现场的气氛比毛紫晴预想的还要紧张。走廊里坐满了年轻女演员，有的闭目养神，有的反复练习台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和紧绷感。毛紫晴攥着剧本坐在角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张边缘。

"第三十七号，毛紫晴！"工作人员推开等候室的门喊道。

毛紫晴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江敏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记住，你是被点名来试镜的，杨紫已经认可了你的潜力。"

走进试镜室，毛紫晴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评委席中央的杨紫。与电视上活泼灵动的形象不同，眼前的杨紫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正专注地翻看资料。她比想象中要娇小，但气场强大得让毛紫晴瞬间屏住了呼吸。

"紫晴来啦，"杨紫抬头微笑，语气熟稔得像在招呼老朋友，"刚录完《你好星期六》？我看了，表现很棒。"

毛紫晴没想到杨紫会看过自己的综艺首秀，更没想到对方会记得她的名字。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慌乱地点头。

"放松点，"导演李慧珠温和地说，"我们先来段剧本上的内容吧。杨紫会和你搭戏。"

这场戏是毛紫晴试镜的角色——丫鬟小桃向杨紫饰演的小姐报告一个重要消息。虽然是主仆关系，但小桃实际上是小姐的得力助手，暗中帮她打理生意。

"Action!"

杨紫瞬间进入角色，正在绣花的她头也不抬："什么事这么急？"

毛紫晴看着眼前突然变了一个人的杨紫，一时忘了反应。

"卡！"导演喊停，"紫晴，别紧张，就当是在真实场景中。"

毛紫晴闭上眼睛，想起江敏的话：杨紫点名要你来，说明她相信你能行。再次睁眼时，她已经调整好状态。

"小姐，"她的声音又轻又急，眼睛不断瞟向门外，"码头出事了，那批货被官府扣下了。"

杨紫手中的针线停住，缓缓抬头："谁干的？"

"听说是新来的巡察使..."毛紫晴上前一步，压低声音，"他特意问了这批货的主人是谁。"

杨紫的眼神变得锐利："小桃，你去告诉张掌柜..."

"卡！很好！"导演满意地点头，"现在来段即兴吧。假设小桃其实早就认识巡察使，而且有段过往，但她一直瞒着小姐。现在事情败露，小姐质问她的场景。"

这个即兴题目让毛紫晴措手不及。她咬了咬下唇，迅速构思人物关系。几秒钟后，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肩膀微微发抖："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隐瞒..."

杨紫立刻接戏，声音冷得像冰："抬起头来。"

毛紫晴缓缓抬头，眼中含泪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奴婢与巡察使...确实是旧识。他家与奴婢老家是世交，但后来..."

"后来怎样？"杨紫追问，语气中带着危险的平静。

"后来他家遭难，奴婢以为他死了..."毛紫晴的声音哽咽，"那日在码头认出他时，奴婢也吓坏了..."

这段即兴表演结束后，试镜室里安静了几秒。杨紫突然笑起来，打破沉默："我就说她能行吧？"

导演李慧珠翻看着资料："确实不错。特别是那段即兴，情感层次很丰富。"她转向毛紫晴，"我们原计划这个角色只有一集戏份，但看了你的表现，考虑扩展到两集，增加一些与杨紫的对手戏。你有兴趣吗？"

毛紫晴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两集！在杨紫主演的大制作里，这已经是个相当重要的配角了。

"我...我当然有兴趣！"她努力控制声音不要发抖。

"太好了，"杨紫走过来握住她的手，"期待合作！"

走出试镜室，毛紫晴的双腿还在微微发抖。她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更没想到杨紫私下如此平易近人。手机震动起来，是江敏发来的消息："怎么样？"

"通过了！"毛紫晴飞快地打字，"角色从一集加到两集！"

江敏回复得很快："恭喜。现在有个问题——《爱你》剧组也确定要你了，女六号，五集戏份。档期冲突，必须二选一。"

毛紫晴盯着手机屏幕，一时不知如何回复。《爱你》是都市爱情剧，女六号戏份更多；《国色芳华》是古装大制作，但戏份较少。这个选择比她预想的更难。

回酒店的路上，毛紫晴的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晴晴，爸爸看了你的节目，表现得很好。注意身体。——爸爸"

毛紫晴的手指僵在屏幕上方。这是离家两年多来，父亲第一次主动联系她。她反复读着这条简短的短信，眼眶不知不觉湿润了。

酒店房间里，毛紫晴把两个剧本摊在床上，反复对比。《国色芳华》的小桃是个聪明伶俐的丫鬟，戏份虽少但很有发挥空间；《爱你》的女六号是个活泼开朗的都市女孩，戏份更多但相对模式化。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手机突然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喂，是毛紫晴吗？"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是杨紫。"

毛紫晴差点把手机扔出去："杨...杨紫老师？"

"别叫老师，听着好老，"杨紫笑了，"我刚听说了《爱你》的事，不想影响你的决定，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国色芳华》的编剧看了你的试镜后，正在考虑给小桃加一条感情线，可能会再增加戏份。"

毛紫晴惊讶得说不出话。她没想到杨紫会亲自打电话来，更没想到自己的表现能带来角色扩展。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选..."她罕见地向这位前辈吐露了困惑。

"听着，"杨紫的声音变得认真，"我刚出道时也总是选戏份多的角色。但现在我明白了，一个好的角色，哪怕只有一场戏，也能让观众记住你。"

这句话像一盏明灯，照亮了毛紫晴心中的迷雾。她突然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不是戏份的多少，而是角色本身的深度和挑战性。

"谢谢您...我想我知道该怎么选了。"

挂断电话，毛紫晴给江敏发了条消息："我选《国色芳华》。"

江敏回复得很快："明智的选择。明天签约。"

那晚，毛紫晴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想起试镜时杨紫瞬间入戏的样子，想起父亲意外的短信，想起自己这两年来不可思议的旅程。从电子厂流水线到《要久久爱》群演，再到如今能与杨紫对戏，这条路她走得艰难却坚定。

手机又响了，是《藏海传》摄影指导王磊发来的消息："听说你拿下《国色芳华》了？恭喜！对了，你那段即兴表演的视频在我们圈内传开了，好几个导演在打听你。"

毛紫晴把脸埋进枕头里，无声地尖叫。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像做梦一样。她翻开笔记本，在新的一页写下：

"今日收获：1.《国色芳华》两集戏份；2.父亲来信；3.杨紫的指导。"

写完后，她想了想，又补充一行："永远选择角色，而非戏份。"

窗外，北京的夜空繁星点点。毛紫晴知道，自己的演艺之路，正如同这浩瀚星河，璀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