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灿野把心头的那股悸动压下后，才从那阵突如其来的怔忡里抽离。
就看到了她还站在桌边，神情懊悔像是不确定该不该坐下。
林灿野的视线从她微汗的鼻尖移开时，才发现自己盯着她看了太久。
林灿野喉结动了动，忽然抬手掩住嘴，轻咳了一声。
那声咳嗽有点刻意，像在掩饰什么，指尖蹭过下巴时，才想起了自己刚才没回应她的道歉。
放下手时，他眼神扫过她下意识攥紧的手提包，包被捏出了几道皱痕。
“路上堵？”
他开口，声音带着点哑，听不出什么情绪，却不像平时对旁人那样带着不耐烦。
这话问得没头没尾，更像是临时抓来的话茬。
其实，在他听到了她的声音，那句带着喘息的歉意的时候，心已经在紊乱了。
在回头看到了她后，那会儿脑子更乱了，跟塞了团乱麻似的，愣是忘了该应声。
而，陆知念在听到了他说话后，心头一喜，以为他在给她个下台阶，便顺着话头附和的点了点头。
“嗯，堵在十字路口，急死我了。”
陆知念说这话时，睫毛还轻轻颤着，像是还没从刚才的慌忙里缓过来。
鼻尖那点薄汗被阳光照得亮晶晶的，眼神里带着点无措的急，像只被雨水打湿了爪子的猫猫，明明是在解释，却莫名透着点委屈似的。
可，林灿野看得清楚，她这副急得鼻尖冒汗的模样，像只故意收起爪子，假装慌乱的猫猫，连攥着包带的力道都透着点表演痕迹。
他一眼就瞧出了，她那点精心藏着的小心机，但他没去戳破。
只是喉间忽然涌上股笑意，低低的，带着点粗粝的质感，在安静的咖啡馆里格外清晰。
而，陆知念看到他笑后，愣住了。
眼底那点游刃有余瞬间被茫然覆盖，睫毛眨得飞快，像是在飞快复盘。
刚才哪个表情没到位？
是不是演得太刻意了？
林灿野看着她这副样子，嘴角的弧度压不住地往上挑。
明明是带着目的来的，此刻却像只被突然摸了头的小兽，连伪装的壳都裂开条缝，露出了点真实的慌乱。
于是，他端起了咖啡喝了一大口，冰冷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却没压住心底那点被勾起来的痒。
“发什么呆？”
林灿野故意用指节敲了敲桌面，声音还带着点笑意的余温。
“不坐？还是想站到我喝完这杯？”
陆知念这才回过神来，慌忙拉开椅子坐下，视线自然地落在了那杯属于自己的咖啡上。
杯沿泛着淡淡的热气，温度瞧着正好。
这是林灿野特地嘱咐过的温吞热度，不烫口，也不会凉得快。
这些以往林灿野不会做的事，现在却自然而然地的做了。
而，陆知念几乎是下意识地端起杯子，想借着喝一口的动作稳住心神，可大概急了些，咖啡刚入口，还没来得及细品，喉咙就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挠了下。
“唔”的一声轻吟混着突如其来的痒意涌上来，她没忍住，短促地咳了两声。
不算狼狈，却足够让她手忙脚乱地放下杯子，指尖捏着杯耳顿了顿，耳尖悄悄爬上点红。
林灿野看着她这副样子，眼底的笑意又深了些。
那口咖啡温度明明刚好，偏被她喝出点兵荒马乱的意味，倒像是只慌不择路的小兔子，连稳妥的掩饰都透着点笨拙。
可偏偏他，就是被她这副费尽心机又露了怯的样子，撞得心头软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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