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之吻

周末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亮带。陈默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弄醒，睁开眼就看见江辰蹲在床边，手里举着个鸡毛掸子，正小心翼翼地够他头顶的蜘蛛网。

“醒了？”眼里带着笑意，“再不起来，你就要和蜘蛛共眠了。”

陈默揉着眼睛坐起来，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鸟窝。“今天不是说好休息吗？”他打了个哈欠，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上周说好大扫除 忘啦？”江辰把掸子扔到一边，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你画图纸的书房，都快被零件淹没了。”

陈默这才想起，前阵子为了赶机床改造方案，书房确实堆得像个仓库。他慢吞吞地爬起来，刚套上衬衫，就被江辰按住了手：“穿这件。”对方递过来一件米白色的毛衣，“我新买的，软和。”

毛衣带着淡淡的阳光味，领口有点紧，陈默低头系扣子时，后颈露出一片细腻的皮肤。江辰看着那截白皙的脖颈，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忽然觉得手里的抹布有点烫手。

大扫除的进度比想象中慢。陈默蹲在书柜前整理旧图纸，江辰则负责擦窗户。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照进来，落在陈默发顶，给他镀了层金边。江辰擦着擦着就走了神，手里的抹布“啪嗒”掉在窗台上。

“看什么呢？”陈默抬头，正好撞进他的视线。

江辰回过神笑了两声：“看我们家陈工认真工作的样子，比图纸还好看。”

“油嘴滑舌”陈默红着脸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他从一堆图纸里翻出个铁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些锈迹斑斑的小零件 是他小时候跟着父亲学做的第一个齿轮模型，歪歪扭扭的，齿牙都没对齐。

“这是你几岁做的？”江辰凑过来看，手指轻轻捏起一个最小的齿轮，“手艺够糙的。”

“那时候才八岁！”陈默抢回来，宝贝似的放进盒子里“我爸说，等我做出合格的齿轮，就把工厂交给我。”

江辰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忽然从背后抱住他：“现在不用做合格的齿轮了。”他下巴抵在陈默肩上，声音很轻，“有我呢。”

陈默的动作顿住了。阳光落在齿轮模型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撒在心里的糖。他转过身，在江辰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像羽毛落下。

这个吻很轻，却像按下了某个开关。江辰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伸手扣住他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阳光从两人之间的缝隙漏进来，照在散落的图纸上，照在交缠的睫毛上，连空气都变得甜丝丝的。

“咳咳——”

突然响起的咳嗽声让两人猛地分开。陈默的母亲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个保温桶，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却没带丝毫责备。

“妈！”陈默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江辰倒是镇定，擦了擦嘴角，笑着打招呼：“阿姨来了。”

陈默母亲叹了口气，把保温桶放在桌上：“给你们带了点排骨汤，看你们大扫除累了……”她瞥了眼散落在地上的齿轮模型，忽然笑了，“小默小时候做的齿轮，还是这么丑。”

陈默的脸更红了。江辰却接过保温桶，打开盖子：“阿姨熬的汤最香了，陈默念叨好几天了。”

饭桌上，母亲没提刚才的事，只是不停地给两人夹排骨，说“多吃点，好有力气干活”。陈默偷偷看了眼江辰，对方正冲他眨眼睛，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阳光穿过客厅的窗户，落在排骨汤的热气里，氤氲出一片温暖。陈默忽然觉得，那些歪歪扭扭的齿轮，那些曾经的执念，都比不上此刻身边人的温度。

原来最好的生活，不是做出完美的齿轮，而是有人愿意包容你的不完美，愿意在每个平凡的日子里，给你一个带着阳光味的吻。

大扫除最终只完成了一半，却没人在意。毕竟比起擦窗户、整理图纸，窝在阳光里接吻，显然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