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突然中断，屏幕变成一片雪花。
我坐在电脑前，脑子像一团乱麻。真实世界？虚拟空间？时间线重置？这都什么跟什么？比我以前看过的任何科幻电影都离谱。
但，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为什么疼痛这么真实？为什么死亡看起来这么逼真？
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滴在键盘上，形成一个小小的血手印。我突然想起林医生视频里的话："记忆锚点...触觉：血液..."
难道我的血，就是启动某些程序的"钥匙"？
实验室的门突然"嘶"地一声开了，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立刻躲到操作台下面，透过缝隙往外看。
进来的是林医生，她手里拿着个注射器，里面还是那种淡蓝色的液体。她径直走到冰柜前，打开门，看着里面的尸体，叹了口气："又失败了...第七天，还是突破不了..."
她转过身，目光扫过整个实验室，最后停在电脑屏幕上的雪花点。眉头皱了起来，快步走过去查看。
就在她背对我的时候，我的右手又开始自己动了！抓起桌上的金属笔，对准她的腿就刺了过去！
林医生反应很快，侧身躲过，但笔还是划破了她的裤腿，留下一道血痕。她转过头，看到躲在操作台下面的我，一点也不惊讶，反而露出了个复杂的表情，像是欣慰，又像是悲伤。
"你终于找到了这里，第七周期的林深。"她放下注射器，没有要攻击我的意思，"比前几次都快。"
"你到底是谁？"我站出来，手里紧握着金属笔，"视频里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是真实世界？"
林医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问了一句："你还记得火灾吗？三年前的那场实验室火灾。"
火灾？这个词像钥匙一样打开了我记忆深处的某个门。眼前闪过火光，浓烟，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还有刺鼻的化学品味道。
"我..."记忆很模糊，像是隔着毛玻璃，"我记得...有人拉了我一把..."
"是我。"林医生看着我，浅棕色的瞳孔在灯光下闪着光，"那天是项目'回声'的失控日，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你不是实验体，林深，你是'回声'的创造者。"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了起来，红灯开始闪烁。林医生脸色一变："他们发现了。林深，听着，你必须在零点前到达地下三层的核心机房，那里有'回声'的实体，只有它能告诉你全部真相..."
"等等！"我抓住她的胳膊，金属笔划破了她的白大褂，"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是敌是友？"
林医生看着我的手，又看了看我手腕上的编号，嘴角勾起一个苦涩的笑："我是林薇，你的首席研究员...也是你曾经的未婚妻。"
她轻轻挣开我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塞给我——是块芯片，跟我咬碎的那块很像，但上面刻着一个字：回。
"把这个插进核心机房的控制台，'回声'会帮你。"她按下墙上的一个按钮，角落里的通风口突然打开，"快走！从这里可以直达一楼，他们最多三分钟就到！"
我看着她，又看了看那个通风口，心里有无数个问题想问。但时间显然来不及了。
"为什么帮我？"这是我问的最后一个问题。
林薇的目光落在我的右手腕上，那里除了编号734，还有一个很淡的印记——像是戴过戒指的痕迹。
"因为我答应过你，永远不会让你一个人。"她的声音有点哽咽，但眼神很坚定，"快走！"
我不再犹豫，钻进通风口。管道里比上次宽敞些，而且有微弱的光亮。爬了没多久，前方出现一个出口，通往一楼的紧急通道。
钻出通风口，我发现自己站在楼梯间的一楼平台。对面是扇厚重的铁门，跟我之前看到的防火门都不一样，上面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个生物识别装置，跟五楼实验室那个一样。
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我伸出手，按在识别装置上。
"滴——身份验证成功。'回声'授权已确认。"
铁门缓缓下沉，露出下面的电梯。门楣上的标志显示，这里可以直达地下三层。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我听到楼上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和李医生的怒吼："封锁所有出口！734在去核心机房的路上！"
我走进电梯，按下"地下三层"的按钮。门缓缓关上，映出我布满血污和灰尘的脸。
口袋里，林薇给的那块芯片硌得我手心生疼。
电梯开始下降，失重感让我有点眩晕。我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林薇的脸，闪过那些尸体，闪过视频里的雪花点。
未婚妻...吗？
记忆里似乎真的有这么个人，长发，右眼下面有颗痣，笑起来很好看。我们一起在实验室工作，一起讨论项目...还有...一起戴过戒指？
电梯突然剧烈摇晃了一下，灯光熄灭。黑暗中，只有我急促的呼吸声。
几秒钟后，应急灯亮起，电梯恢复运行，但显示屏上的楼层数字开始疯狂跳动，最后停在了一个陌生的数字上：-7。
地下七层？林薇没说过有地下七层。
电梯门再次打开，外面不是我想象中的机房，而是一条长长的白色走廊，两边全是玻璃房间。每个房间里都有个人，穿着跟我一样的衣服，手腕上都有编号734。
他们都在看着我，眼神空洞，面无表情。
我吓得后退一步，想要按关门键，却发现按钮全都失灵了。
走廊尽头，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来，穿着白大褂，长发垂腰，右眼下面那颗痣在惨白的灯光下格外醒目。
是林薇。
但她的表情很陌生，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她手里拿着注射器，里面是淡蓝色的液体，在灯光下闪着光。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第七周期的林深。"她的声音回响在走廊里，带着金属般的冰冷，"或者...我该叫你...'回声'？"
电梯门在我身后缓缓关上，把我困在了这条满是"自己"的走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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