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仅十几岁的砚缺有些不可置信,他跑到了自己的房间,锁上房门,靠着床站立。
他记得,谢景辞是一个爱笑的,他阳光爽朗的笑脸时常出现在砚缺的脑海。
可是,砚缺越是回忆,那张笑脸就越是模糊不堪,几近快要消失在他的记忆之中。
越是回想,他大脑深处越是传来一股没来由的痛。
那股痛,像是有一根棍子在他的大脑中搅拌。
砚缺痛苦地弯下身,他抱着头,最后直接在地上打滚,几乎丧失了自己的身体控制权。
但他还是在抗拒身体本能的回避。
直觉告诉他,他如果现在放弃,会失去什么很重要的人,他很珍视那个人。
为了那个人,他不能放弃,必须要抓住一切,去捕捉那个让他的潜意识与直觉都在告诉他不能忘却的人。
像是一只沉溺在水中的猫。
他抓到了一丝获救的希望——一丝能够证明,证明一个叫谢景辞的,爱笑的男孩在他身边真实存在的证据,都会不顾一切的去探寻。
终于,就算是强行抹去,也无可替代地,被砚缺发现了蛛丝马迹。
砚缺那时候胆子并不大,连只鸡都不会杀,在那个还不能自力更生的年纪,他怎么可能会独自一人就风风火火地跑去那个叫黄昏殡葬场的地方干活,还在火葬区干了那么久?
亦或者,在离开那里的前一刻——他正在被堆积起来的,压抑的,不知名的东西追赶,凭着他砚缺的胆量,想要顺利逃跑?
那完全就是痴人说梦。
可是,砚缺很清楚,那个时候自己正处于应激的过渡区,又怎会想起这不经意的细节?
这时,一个让他感到不可思议,又在这其中显得有些合理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是神?
这个念头在心中生根发芽的时候,他的思路愈发清晰,头脑中那难以忍受的剧痛缓慢消退,直至消失,他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他明白了这一切。
他的朋友,那个男孩——谢景辞,是真实存在于他砚缺的身边的,真实地陪着他砚缺度过了十来年光阴的谢景辞。
而身边的人无人察觉,以及开始自己的近乎无能为力……一定是什么东西在搞鬼。
他能够如此轻易地察觉那超自然的东西弄出来的障眼,还能想到这一点,对于十几岁的砚缺来说,是不太现实的。
虽然他砚缺那时候胆子小了点,却是无神论者。
就算是危急关头,亲眼见证「神迹」,也不见得会相信是神明,而是会毫不犹疑地归功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可是这一次……他竟然直接就想到了,想到了那个让他一度认为不可能的「神」?
这很不合理。
这一刻,砚缺的唯物主义心动摇了。
他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这世界上……真的会有神明那样的生物存在吗?
就在他思索时,一个没有感情,也分辨不出是男是女的声音在他的耳畔回响,他并没有生起一丝怀疑的心思。
“相信你心中所想吧——万相祂——在注视着你——祂会赐予你能暂时应对的力量。”
“在时机成熟之时……会有来处理的——”
砚缺咽了口唾沫,他并未在声音中听出恶意,壮着胆子,开口了。
“那么……请问,万相名讳?”
声音顿了顿,一个泛着笑意的少年声音出现在砚缺的脑中。
“我?我啊……我看到了你心中对于那个叫谢景辞的同伴的万般想念……就叫我万念吧。”
(咳咳,那什么,小的这里提前说一下,这个名字是为了填坑用的副本专有,不要想太多,嗯,是这样的。
感谢观众老爷的支持与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