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朱颜手腕上的血还在渗,银疙瘩碎片滚烫地贴着她掌心。金纹像是活了一样,在她手臂上流转,时而隐没,时而浮现,像是一道封印的符咒。
小花靠在枣树下,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发青。她抬头看着姐姐,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姐姐……那些画面……是真的吗?”
朱颜没有回答,只是把昏迷的小石头往怀里搂了搂,目光紧盯着林子的方向。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犹豫,只有沉稳如山的坚定。
拨浪鼓的声音就是在这时候响起的。
“咚——咚——”
两声闷响,像是敲在人心上。夜风忽起,吹动枯枝沙沙作响,狗蛋的身影从林子里缓缓走出。他手里握着那个新拨浪鼓,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一个诡异至极的笑容。
“姐姐……来玩啊……”他的声音嘶哑,像是从井底爬出来的东西发出的。
朱颜眼神一冷,将小花和小石头护在身后,手中的刀横在胸前,刀锋直指狗蛋:“狗蛋,你醒醒!别被它控制了!”
狗蛋歪着头,脸上挂着那种不属于人类的笑容:“控制?姐姐,你不懂……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他猛地一抬手,拨浪鼓剧烈晃动,一道白丝从他掌心射出,像毒蛇一样直扑朱颜面门!
朱颜没有躲,而是直接挥刀斩断白丝,刀锋与白丝相撞,溅起几点火星。
“啪!”
白丝断裂,却在半空中化作无数细丝,如网一般铺天盖地而来!
朱颜咬牙,刀光暴涨,刀影翻飞,斩断一条又一条白丝。可这些白丝仿佛无穷无尽,刚断一根,立刻又有新的从狗蛋身上冒出。
“姐姐!”小花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掌心的绿光忽明忽暗,“我来帮你!”
她伸出手,绿色光芒从指尖溢出,试图驱散白丝,可那光芒刚一触碰到白丝,就如油入水般四散开来,反而被白丝缠住她的手腕,顺着皮肤往上蔓延。
“小花!”朱颜大惊,腾空跃起,一刀劈断缠在妹妹身上的白丝,随后落地时一脚踢开地面碎石,借力转身,将小花和小石头护在身后。
狗蛋看着这一幕,嘴角笑意更深,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你为什么要这样?”朱颜声音低沉,“狗蛋,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放羊吗?你摔伤了腿,是我背着你走回家的。”
狗蛋眼珠转动,瞳孔一片漆黑,像是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样。
“我记得。”他轻声说,“所以我才要亲手杀了你。”
话音未落,他猛然挥动手臂,拨浪鼓疯狂晃动,十几条白丝同时射出,直取朱颜周身要害!
朱颜眼神一凝,体内的血契之力瞬间爆发,金纹自手腕蔓延至全身,形成一层金色护罩。白丝撞上护罩,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却无法穿透分毫。
她脚下猛地一踏,地面炸裂,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向狗蛋,手中刀锋直指对方胸口!
“你不是狗蛋!”朱颜怒吼,“你到底是谁?!”
狗蛋冷笑一声,左手一扬,又是一道白丝射出,缠住朱颜的手腕。金纹与白丝激烈对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
“我是谁?”他眼中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芒,“我是你逃不掉的过去。”
朱颜心头一震,脑海中浮现出诡祖的画面——那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那句“你终究是我的一部分”。
她咬紧牙关,强行压下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右手一抖,刀锋割断缠在手腕上的白丝,随即一脚踢向狗蛋腹部!
“砰!”
狗蛋倒飞出去,撞在一棵老槐树上,树干轰然倒塌,尘土飞扬。
朱颜没有追击,而是转身检查小花的情况。小花已经昏了过去,脸色更加苍白,嘴唇泛紫。
“小花……”朱颜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心中一紧。
这时,小石头也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姐姐……小花怎么了?”
朱颜回头看了眼弟弟,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姐姐马上就好。”
她站起身,转头看向狗蛋的方向。狗蛋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嘴角溢血,但那诡异的笑容依旧挂在脸上。
“你杀不死我的。”他说,“因为……我体内有你的血。”
朱颜眼神一寒:“我不信。”
她缓缓抬起手,血契之力在掌心凝聚,金纹闪烁,如同活物般跳动。
“不管你体内有什么,今天,我都要把你封印。”
狗蛋闻言,忽然笑得更大声:“封印?你以为你能封印得了我?你以为你是谁?你是御诡之神?还是……诡祖的一部分?”
朱颜心头一震,脑海中再次闪现那幅画面——山巅之战,光剑刺穿诡祖的胸膛,而那个诡祖的脸,竟然和她一模一样!
她猛地甩开思绪,眼神恢复清明。
“也许……你说得对。”她低声说道,语气平静,“我确实是诡祖的一部分。但我不是它。”
她猛然向前一步,金纹在掌心汇聚成一道光刃,直指狗蛋。
“我是朱颜。”
话音落下,她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狗蛋面前,刀锋直取对方胸口!
狗蛋反应极快,拨浪鼓一晃,白丝再度涌出,缠住朱颜的刀锋。两人在林间激烈交手,刀光与白丝交织,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刻钟,直到朱颜终于抓住机会,一刀斩断狗蛋手中的拨浪鼓。
“咔嚓!”
拨浪鼓碎裂的瞬间,狗蛋发出一声凄厉惨叫,整个人跪倒在地,脸色痛苦至极。
朱颜没有趁胜追击,而是缓步走近,蹲下身,伸手按在他额头上。
“我不会杀你。”她说,“我会封印你体内的残念,让你恢复自由。”
狗蛋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但很快又被黑暗吞噬。
“姐姐……”他喃喃道,“我不想变成怪物……救我……”
朱颜点头,血契之力涌入狗蛋体内,金色纹路在他的皮肤上游走,最终形成一道封印阵图。
随着封印完成,狗蛋彻底昏了过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朱颜收回手,踉跄后退几步,单膝跪地,大口喘息。她感觉体内的力量几乎被抽空,连站都站不稳。
“姐姐!”小石头跑过来扶住她,“你怎么了?”
朱颜勉强一笑:“没事,只是有点累。”
她低头看向昏迷的小花和狗蛋,眼神复杂。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低语:
“你终究逃不脱……”
朱颜猛地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天边隐约有黑雾飘散,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她握紧手中的银疙瘩碎片,眼神坚定。
“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认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