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晨光刺破林间雾气，露珠在焦黑的土地上闪烁着诡异的光。朱颜躺在枯叶堆里，发梢沾着昨夜战斗留下的灰烬，手中仍紧紧攥着半块银疙瘩碎片。她眼皮微颤，像是做着什么噩梦。
小花缓缓睁开双眼，瞳孔中流转的金色纹路在晨光下若隐若现。她轻轻动了动手指，指尖竟浮现出细微的金光。这光忽明忽暗，像是随时会熄灭的烛火。
"姐姐！你醒了？"小石头从惊恐中回过神，慌忙爬到小花身边。他伸手想碰又不敢碰，声音带着哭腔："你感觉怎么样？"
小花转头看他，嘴角扬起一个陌生的笑容："我很好。"她的声音比从前冷淡许多，眼中闪过一丝金芒。
小石头往后缩了缩。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就在这时，朱颜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她眉头紧皱，额头上的金纹剧烈跳动，像是要挣脱皮肤冲出来。嘴角溢出的血丝滴落在衣襟上，晕开一朵暗红的花。
小花的目光落在那血迹上，眼神忽然变得柔软。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却又在半空硬生生停住。指尖的金光晃了晃，像是被什么力量撕扯着。
远处传来树枝断裂的声响。小石头猛地回头，却只看到晃动的树影。他的手心全是汗，心跳快得像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朱颜猛地睁开眼，意识还带着意识空间的余韵。她记得诡祖说的话——"小花是因她体内的力量而异变，越是挣扎，伤害就越深。"可她别无选择。
"姐姐！"小石头扑过来抱住她，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你总算醒了！小花姐姐也醒了！"
朱颜勉强撑起身子，目光扫过小花。那孩子静静坐着，像是在等她说什么。可她的眼神太过平静，平静得不像个小女孩。
"小花……"朱颜刚开口，就觉得喉头发紧。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小花看着她，轻声唤道："姐姐。"声音与从前无异，却让朱颜心头一紧。
那语气太过刻意，像是在模仿从前的小花，每个音调都计算好般完美。更让朱颜不安的是，小花指尖若隐若现的金纹，还有她身上若有若无的诡气。
"你感觉怎么样？"朱颜试探着问。
"很好。"小花回答，顿了顿又补充，"就像换了副新的身体。"
朱颜的手指微微颤抖。她听出了这话里的生疏和疏离。曾经那个会撒娇、会耍赖的小花，似乎真的变了。
小石头察觉到气氛不对，悄悄往朱颜身后躲了躲。他的直觉告诉他，小花好像不太一样了，可他又舍不得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
"小花，你还记得昨天发生的事吗？"朱颜继续试探。
"记得。"小花点点头，"姐姐为了救我，用了神女之力。"她说这话时，眼神有一瞬间的动摇，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朱颜注意到这一点，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至少，小花还没完全被诡气侵蚀。
"那就好。"朱颜露出一个虚弱的笑，"你能醒过来，姐姐就放心了。"
小花看着她，忽然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腕。指尖的金光一闪而过，像是在确认什么。朱颜没动，任由她触碰。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片刻。
小花收回手，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姐姐，我觉得……有些热。"
这是她第一次表达不适，也是第一次流露出真实的感受。朱颜心里一紧，连忙握住她的手："是不是体内真名之力太强了？忍一忍，姐姐会想办法帮你稳定。"
小花没有挣脱，只是静静地望着她。那眼神复杂得不像是个孩子该有的，有感激，有担忧，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知道你难受。"朱颜轻声说，"都是姐姐不好，不该用这种方式救你。"
"不是姐姐的错。"小花突然开口，声音很轻，"是我自己想活下来的。"
朱颜愣住了。她没想到小花会这么说。
小石头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却也能感觉到姐姐和小花之间那种微妙的气氛。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敢打扰。
小花忽然笑了："姐姐，你说我们还能回家吗？"
这句话让朱颜心头一震。她想起昨夜在意识空间里看到的画面——千年前的自己，亲手将银疙瘩刺入心口，封印了诡祖。那时的她也是这样笑着，说"我想活下去"。
"能。"朱颜用力握住小花的手，"一定能。"
小花点点头，不再说话。可朱颜分明看见，她眼中闪过一丝陌生的神色，像是某个不属于她的灵魂在窥视。
远处，一阵风吹过，卷起几片枯叶。朱颜警觉地转头，看到林间晃动的影子。她眯起眼，隐约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是狗蛋。
朱颜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上次他们分开时，狗蛋虽然恢复了清醒，可现在看来，那不过是诡祖设下的陷阱。狗蛋身上的白丝还没完全清除，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次被控制。
"姐姐，怎么了？"小石头察觉到她的异样。
"没事。"朱颜摇头，"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
她站起身，腿还有些发软。小花也跟着站起来，动作比之前自然了许多。
小石头左右看看，忽然发现一个问题："小花姐姐的眼睛……怎么和姐姐的一样了？"
朱颜心里一沉。她知道小石头说的是什么——小花瞳孔中的金纹，那是神女印记的象征。可现在，它更像是某种诅咒。
"没什么。"朱颜轻描淡写地回答，"可能是刚才的治疗留下的痕迹。"
她不想吓到小石头。可她心里明白，小花的情况远比她表现出来的要严重得多。如果不尽快找到解决办法，那个爱笑爱闹的小花，可能会永远消失。
远处，狗蛋站在树后，嘴角挂着诡异的笑。他手中的拨浪鼓轻轻摇晃，发出细微的响声。白丝在他袖口缠绕，像是在等待下一个指令。
林间，风又起了。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低语着什么。
朱颜抱起小石头，牵着小花的手往前走。她的步伐坚定，可内心却充满忧虑。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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