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山神庙漏风的破墙外，狗蛋倒挂在梁上擦拭嘴角。他身后浮现金色虚影，却在晨雾弥漫中悄然隐去。
朱颜强撑着坐起身，右臂已经萎缩成枯枝模样。银疙瘩碎片滚落在她脚边，暗淡无光。她看着沉睡的小花，那孩子锁骨处的金纹变得温顺，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香案上的烛火重新燃起，照亮了斑驳的壁画。
"姐姐..."
小石头的声音从角落传来。朱颜转头看去，弟弟抱着草编蚱蜢缩在墙角，眼神里满是恐惧。那是他们分家那天，他亲手编给她的第一只蚱蜢。那天她抱着两个孩子说："我会护住你们。"
可现在...
朱颜低头看着自己残缺的右臂，又看看小花安详的睡颜。血契反噬让她浑身疼痛，皮肤下浮现蛛网状裂纹。她伸手去够银疙瘩碎片，刚碰到指尖就一阵剧痛。
"别碰。"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朱颜猛地抬头，小花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那双瞳孔里还残留着金芒，却透着几分清明。
"你..."朱颜话未说完，就被小花打断。
"我没事了。"小花轻声说，"就是有点累。"
朱颜盯着她看了许久。那张小脸上确实没有了诡异的金纹，只有疲惫。但她记得刚才的场景，小花用非人声念诵咒文时，却在某个瞬间带着哭腔喊出"姐姐救我"。
"真的没事？"朱颜试探着问。
小花点点头，忽然扑进她怀里。这个拥抱让朱颜疼得直冒冷汗，但还是轻轻搂住孩子。
"对不起..."小花在她怀里抽泣，"它...它在啃食我的魂魄..."
朱颜的手顿住了。她感觉怀里的小花在发抖，像是受了惊的兔子。
"那就把我的也拿去！"朱颜咬牙说，"这具身体本就是为你准备的。"
话音未落，她已经咬破舌尖，将血滴在小花眉心。血契光芒与神女印记激烈碰撞，金光化作锁链缠绕她们。小花身上浮现出朱颜的虚影轮廓，仿佛有另一个自己在守护着这个孩子。
晨光透过破窗洒进来时，一切归于平静。小花沉睡过去，脸上带着安宁。朱颜却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干，靠着墙慢慢滑坐在地上。
"姐姐！"小石头爬过来抱住她的腿。
朱颜摸了摸弟弟的头发，目光扫向角落。银疙瘩碎片静静躺在那里，不再震动。她松了口气，至少暂时安全了。
"没事的。"她轻声安慰弟弟，"姐姐在呢。"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拨浪鼓声。朱颜猛地站起身，却因体力不支差点摔倒。她扶着墙往上看，狗蛋倒吊在梁上，正用手指摩挲着嘴角。
那个笑容太诡异了。
朱颜握紧左手中的发簪，这是她唯一能用来防御的武器。狗蛋身后的金色虚影一闪而过，她却看清了——那是诡祖的模样。
"它还没放弃。"朱颜低声说，将小石头护在身后。
狗蛋咯咯笑着，白丝从他袖口涌出。但这次没有攻击，只是在他周围形成一道屏障。他歪着头看了眼熟睡的小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朱颜警惕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狗蛋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是轻轻摇了摇拨浪鼓。那声音像是催眠曲，让昏迷的小花翻了个身。
"你想干什么？"朱颜厉声喝道。
狗蛋没回答，倒退着消失在破窗外面。他的身影刚消失，山神庙梁柱上的神像面容就悄然改变，变成了诡祖的模样。
朱颜靠在墙边，感觉意识逐渐模糊。她知道必须尽快带孩子们离开这里，但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做不到。最后看了眼熟睡的小花和小石头，她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晨雾越来越浓，遮住了破败的山神庙。远处传来乌鸦叫声，像是在预告着什么。
[本章完]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