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后,两人换上普通百姓的衣服,往城南走。聚贤楼是烟雨城最大的酒楼,灯火通明的,老远就听到划拳喝酒的声音。
“你进去,我在外面接应。”池骋对吴所畏说,“记住,别乱说话,看清楚里面有多少黑衣人,尤其是有没有二当家那样的头目。”
“放心吧。”吴所畏整了整衣服,大摇大摆地走进酒楼。
里面果然热闹,一楼大堂坐满了人,三教九流啥人都有。吴所畏找了个角落的桌子坐下,点了盘花生一壶酒,眼睛却四处打量。
靠窗的桌子坐着几个汉子,腰间鼓鼓囊囊的,一看就藏着兵器,而且袖口都绣着个小小的“玲”字,正是玲珑阁的人。吴所畏心里有数,假装喝酒,耳朵却竖起来听他们说话。
“……二当家说了,让咱们盯紧聚贤楼,池骋那小子肯定会来这儿打探消息……”
“哼,他要是敢来,正好抓了他去领赏……”
吴所畏正听着,忽然有人拍他的肩膀。他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差点叫出声来——拍他的竟是胡老怪!
“胡堂主?您咋在这儿?”
胡老怪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坐下来拿起他的酒壶喝了口:“我来烟雨城采药,听说你们在这儿,就过来看看。”
“您可别声张,我们在查玲珑阁的据点。”吴所畏压低声音。
“我知道,”胡老怪往那几个黑衣人瞥了一眼,“这群孙子在这儿装模作样好几天了。对了,池骋呢?”
“在外面等着。”
正说着,楼梯口传来动静,一个穿着华服的公子哥走下来,身后跟着几个随从,其中一个正是那天在青风镇陷害他们的苏文!
吴所畏心里一紧:“他咋也来了?”
胡老怪冷笑:“苏文是玲珑阁安插在烟雨城的眼线,聚贤楼就是他开的。”
苏文也看到了吴所畏,先是一愣,随即走过来,皮笑肉不笑地说:“吴公子,真巧啊。”
“是挺巧的。”吴所畏握紧拳头,“没想到你也是玲珑阁的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苏文笑得得意,“玲珑阁势大,跟着他们才有出路。不像你,跟着池骋那个邪盗,早晚没好下场。”
“你别胡说!池骋不是邪盗!”吴所畏站起身。
“哦?是吗?”苏文拍了拍手,那几个黑衣人立刻围过来,“把他抓起来!二当家要亲自审他!”
吴所畏知道不能硬拼,往后退了一步,眼看就要被围住,忽然窗外飞进来一把飞刀,“嗖”地钉在桌子上,离苏文的手就差寸许。
“谁敢动他?”池骋从窗外跳进来,手里还捏着几把飞刀。
“池骋!”苏文又惊又喜,“你果然来了!给我抓住他!”
黑衣人蜂拥而上,池骋拉着吴所畏往后退,飞刀一把接一把地甩出去,逼得黑衣人不敢靠近。胡老怪不知从哪儿摸出个药粉包,往人群里一撒,顿时有人打喷嚏流泪,乱成一团。
“走!”池骋拉着吴所畏,趁乱往楼梯跑。苏文在后面喊:“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两人冲上二楼,推开一间客房的门躲进去,刚想从后窗跳,就听到外面传来周显的声音:“苏文!你竟敢在烟雨城私设据点,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接着就是兵器碰撞的声音,还有苏文的惨叫声。池骋从门缝往外看,只见周显带着护卫冲了进来,正和黑衣人打在一起。
“周城主来得正好。”池骋松了口气。
等外面没了动静,两人打开门,就见苏文被捆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黑衣人都被打倒在地。周显看到他们,笑道:“没受伤吧?”
“没事。”吴所畏摇摇头,“多亏了胡堂主帮忙。”
胡老怪摆摆手:“举手之劳。倒是这苏文,藏得够深的。”
周显踢了苏文一脚:“说!玲珑阁在烟雨城还有多少据点?”
苏文吓得赶紧交代:“还有……还有三处,在……在西巷的赌坊,北关的当铺,还有……还有码头的仓库……”
“派人去抄了!”周显对护卫道,“一个活口都别留!”
护卫领命而去。周显这才对池骋和吴所畏说:“这下清净了。不过二当家肯定会报复,你们还是得小心。”
池骋点点头:“我知道。等处理完这些,我就把账册公之于众,让玲珑阁彻底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