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天,城西的破庙阴森森的,月光从破洞照进来,地上满是灰尘和蛛网。池骋提着剑,一步步走进去,庙里空无一人,只有正中央摆着个香案,上面点着两根蜡烛,忽明忽暗。
“别躲了,出来吧。”池骋的声音在庙里回荡。
角落里传来一阵咳嗽声,一个穿着黑袍的老头走了出来,脸上满是皱纹,眼睛却亮得吓人,正是玲珑阁阁主。
“池骋,果然有胆量。”老头笑了,声音沙哑得像破锣。
“我来了,放了周玲。”池骋握紧剑。
“急什么。”老头走到香案前,拿起一个茶杯,“我找你,不光是为了账册,还有当年的事。你爹池峰,是个好汉子,可惜啊,太不识时务。”
“你到底想干啥?”池骋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想让你看看这个。”老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和吴所畏那块一模一样,只是是完整的。“认识这个吗?”
池骋一愣:“这是……我爹的玉佩?怎么会在你手里?”
“因为我是你爹的拜把子兄弟。”老头叹了口气,“当年我和你爹、还有郭城宇,一起在镖局当差,后来镖局散了,我才开了玲珑阁。本来想安安分分做生意,没想到朝廷官员找上门,让我用赈灾款倒卖药材,我不同意,他们就威胁我,说要杀了我全家。”
“那你就答应了?”池骋怒道,“我爹就是因为不肯帮你,才被你害死的!”
“不是我害死的!”老头激动起来,“是李嵩!他怕你爹揭发这事,就派人杀了他,还嫁祸给我!我这些年一直想报仇,可李嵩官越做越大,我斗不过他,只能忍着,假装和他合作,暗地里收集他的罪证。”
池骋愣住了:“你说啥?我爹是李嵩杀的?”
“没错。”老头从怀里掏出一本账册,“这才是真正的账册,上面记着李嵩和其他官员勾结的证据,比你偷的那本详细多了。我本来想等时机成熟,把这些交给朝廷,没想到你先动手了,还把账册捅了出去。”
“那你为啥要抓周玲?为啥要跟我作对?”
“我不这么做,怎么引你出来?”老头苦笑,“李嵩虽然倒了,但他的党羽还在,我怕他们会对你和郭城宇下手。我抓周玲,就是想逼你过来,把这些东西交给你,只有你,还有郭城宇,才能把这些人彻底扳倒。”
就在这时,庙外传来脚步声,三角眼带着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老东西,你果然在这里!想背叛李大人,没门!”
老头脸色一变:“你们怎么来了?”
“要不是我们跟着池骋,还发现不了你的秘密!”三角眼狞笑着,“李大人虽然倒了,但他的朋友不会放过你!今天就让你们父子俩在这儿团聚!”
黑衣人蜂拥而上,池骋挥剑迎上去,老头也拿起香案上的棍子,和他背靠背站在一起。
“你这老头,真是……”池骋一边打一边说,“有事不能好好说,非要搞这么多事。”
“我这不是怕你不信吗?”老头用棍子打倒一个黑衣人,“当年你爹就跟你一样,倔得像头牛!”
两人虽然第一次并肩作战,却配合得很默契。池骋的剑法快,老头的棍子稳,打得黑衣人节节败退。三角眼见状,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悄悄绕到老头身后,想偷袭。
“小心!”池骋大喊一声,一剑逼退面前的黑衣人,回身去救老头,却被另一个黑衣人缠住,脱不开身。
眼看匕首就要刺中老头,忽然一支箭射过来,正中三角眼的手腕,匕首掉在地上。吴所畏和周显带着护卫冲了进来,吴所畏举着弓,刚才那一箭正是他射的。
“你咋来了?”池骋又惊又喜。
“我不放心你。”吴所畏跑到他身边,“玲儿没事,我们早就把她藏起来了,这些人是冲着老阁主来的。”
三角眼见势不妙,想跑,被池骋一脚踹倒在地,捆了起来。其他黑衣人见头目被抓,也都乖乖投降了。
老头看着吴所畏,又看了看他腰间的半块玉佩,忽然笑了:“原来你就是郭城宇的徒弟,难怪看着眼熟。这块玉佩,本来是一对,你师父一块,我一块,你爹一块,当年我们仨拜把子的时候分的,没想到现在还能聚在一起。”
吴所畏这才明白,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故事。
“这些账册,还有这个。”老头把账册和玉佩递给池骋,“交给郭城宇,让他想办法呈给朝廷,一定要把李嵩的党羽都揪出来,告慰你爹的在天之灵。”
池骋接过账册和玉佩,郑重地点点头:“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