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贺老板,”
严浩翔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严浩翔“你的人也看见了!他姓刘的欺人太甚!”
刘耀文“贺峻霖,少他妈和稀泥!”
刘耀文显然不吃这套。
刘耀文“是姓严的先挑事!”
贺峻霖的笑声传来,带着一种八面玲珑的从容。
贺峻霖“误会,都是误会!阿彪,把严少的人先扶下去包扎。”
贺峻霖“刘少,您这位兄弟的医药费,算在贺某账上。今晚是百乐门招待不周,扰了二位的雅兴。这样,楼上‘梅’字号包厢,备了好酒,贺某做东,给二位爷赔个不是,也请二位爷给贺某一个薄面,坐下来,喝杯酒,化干戈为玉帛,如何?真要动起手来,惊动了巡捕房,对大家都不好,是不是?”
贺峻霖的话软中带硬,既给了台阶(医药费、备酒赔罪),又点明了利害(巡捕房)。
更重要的是,他提到了“薄面”。
在上海滩,情报贩子贺峻霖的“薄面”,有时候比巡捕房的枪更有分量。
门外激烈的争吵声暂时平息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压抑的怒意。
显然,严浩翔和刘耀文都在权衡。
贺峻霖的出现,暂时成了压住火山的盖子。
严浩翔“哼!”
严浩翔重重地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刘耀文“贺老板,面子我给你。但这事儿,没完!”
刘耀文的声音依旧硬邦邦,但也收敛了戾气。
贺峻霖“多谢二位爷赏脸!请!”
贺峻霖的声音带着笑意。
一阵脚步声响起,似乎人群开始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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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内,吴昭妍和宋亚轩都松了口气。
宋亚轩重新专注于冰敷,低声道:
宋亚轩“还好贺老板来了…”
吴昭妍却没有说话。
贺峻霖的出现,绝非巧合。
他早就在二楼看着,看着冲突升级,看着局势失控,在最关键、最危险的时候才现身“调停”。
这与其说是调解,不如说是一种精准的操控。
他像一位高明的棋手,冷眼旁观着棋子的躁动,在最需要的时候才落下一子,将局面重新掌控在自己手中。
他出面,是为了百乐门的安宁?还是为了他口中所谓的“正事”不被干扰?
她想起贺峻霖在二楼栏杆旁,那投向她和宋亚轩的、冷冽如刀的目光。那目光里,没有意外,只有洞悉一切的深沉和一丝…玩味。
宋亚轩“好了,暂时先这样固定住,不能再受力了。”
宋亚轩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他已经用弹力绷带将冰袋稳稳地固定在吴昭妍脚踝上。
宋亚轩“最好能尽快去医院拍个片子,确认骨头没事。”
吴昭妍“谢谢你,亚轩。”
吴昭妍真心实意地道谢,暂时抛开了那些纷乱的思绪,脚踝的疼痛在冰敷下缓解了不少。
宋亚轩站起身,脸上又浮现出那干净的笑容。
宋亚轩“应该的。我送你回去吧?你这样没法走路。”
吴昭妍犹豫了一下。
外面严浩翔和刘耀文虽然暂时被贺峻霖压住,但火药桶并未解除。丁程鑫不知去向,马嘉祺更是早无踪影。让宋亚轩送她,无疑会把他这个局外人卷入可能的麻烦。
贺峻霖“不用麻烦宋医生了。”
一个带着职业化笑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贺峻霖“昭妍小姐的脚伤,百乐门会负责到底。”
贺峻霖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医务室门口。
他换了一身深色的长衫,显得更加儒雅沉稳,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仿佛刚才楼下的冲突与他毫无关系。
他的目光在吴昭妍裹着绷带的脚踝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落在宋亚轩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贺峻霖“宋医生妙手仁心,贺某代昭妍小姐谢过了。”
贺峻霖微微颔首,语气客气而疏离。
贺峻霖“接下来的事,百乐门会妥善安排,不敢再劳烦宋医生。”
他话语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那意思很清楚:这里没你的事了。
宋亚轩愣了一下,清澈的眼睛看了看贺峻霖,又看了看吴昭妍,似乎想说什么。但贺峻霖那看似温和实则不容置喙的态度,以及他身上那种无形的、掌控全局的气场,让宋亚轩最终只是抿了抿唇,对吴昭妍低声道:
宋亚轩“那…你好好休息,一定要去看医生。”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放心。
吴昭妍“嗯,谢谢。”
吴昭妍对他点点头,眼神示意他放心。
宋亚轩又看了贺峻霖一眼,这才拿起自己的外套,转身离开了医务室。
那干净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也带走了这冰冷房间里唯一的一缕暖意。
医务室里只剩下吴昭妍和贺峻霖两人。
消毒水的味道似乎更浓了。
贺峻霖慢慢踱步进来,走到书桌前,随手拿起桌上一个压着处方笺的铜镇纸把玩着。
他没有看吴昭妍,目光落在窗台那盆文竹上,语气随意得像是在闲聊:
贺峻霖“白小姐今晚,可真是多灾多难。先是崴了脚,又差点卷进严少和刘少的冲突漩涡里。”
他顿了顿,终于转过身,镜片后的眼睛带着洞悉一切的笑意,直直看向吴昭妍。
贺峻霖“不过,最让贺某好奇的是…刚才在包厢里,白小姐说记不住客人的随身物件…”
他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一种冰冷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质感:
贺峻霖“那…您发间这支白玉兰簪子,如此别致,不知是哪位有心的客人,特意相赠的呢?那花瓣的样式,贺某瞧着,倒有几分眼熟…”
他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了吴昭妍发髻上那支温润的白玉兰簪。
空气瞬间凝固,消毒水的味道仿佛都带上了血腥气。
吴昭妍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他果然注意到了!那半个花瓣的刻痕!他是在试探她是否认得那暗号,是否与留下刻痕的人有关!这支簪子…成了新的靶心!
她袖中的手瞬间冰凉,指尖紧紧掐住掌心,脸上却竭力维持着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茫然和思索:
吴昭妍“贺先生说笑了。这支簪子不过是寻常物件,是昭妍自己闲来无事,在城隍庙边的小摊上淘来的玩意儿,不值几个钱。”
吴昭妍“至于样式…白玉兰不都是这样么?贺先生觉得眼熟,想必是哪位小姐也戴过类似的吧?”
她将簪子的来源说得轻描淡写,将贺峻霖的“眼熟”归结为样式普通。
心跳如擂鼓,面上却滴水不漏。
贺峻霖静静地看了她几秒,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要将她刺穿。
随即,他忽然笑了,笑声低沉而愉悦,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贺峻霖“呵呵呵…原来如此。看来是贺某多心了。”
他放下铜镇纸,走到吴昭妍面前,微微俯身,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茄味和一种冷冽的须后水气息。
贺峻霖“白小姐好好休息。车已经备好了,稍后阿彪会送您回去。”
贺峻霖“记住…最近不太平,夜里风大,关好门窗,少出门。”
他语气温和,如同长辈的叮嘱,但那句“关好门窗,少出门”,却如同冰冷的枷锁,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意味
说完,他直起身,脸上依旧是那副完美的笑容,转身离开了医务室,留下吴昭妍一人,坐在冰冷的检查床上,脚踝的疼痛似乎都麻木了,只有贺峻霖最后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和话语,如同跗骨之蛆,紧紧缠绕着她。
窗外的夜,更深了。
窗台上的文竹在灯光下投下细长的影子,如同潜伏的鬼魅。
那支白玉兰簪子,此刻贴在发间,竟感觉沉重如铁,花瓣的冰凉,仿佛渗入了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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