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了,我也不想牵连你,不过实在没办法了。"
黎簇再度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医院病房那苍白的天花板。消毒水的气味萦绕在鼻尖,他的身体仿佛被沉重的疲惫压住,连呼吸都带着一丝滞涩。
黎簇的目光触及到背上那道伤口的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愣在原地。剧烈的疼痛混杂着难以抑制的震惊,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张口想要说话,声音却早已失控,化作一声近乎嘶哑的吼叫。
黎簇"这是张什么图?"
——
黎簇初次见到吴邪与江稚,是在梁湾的家中。吴邪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直到灯亮起来才睁开眼。
吴邪"我的名字叫吴邪。"
吴邪"抱歉,两位,我的手下办事不力,希望你们见谅。"
吴邪"我看,我们之间的交易应该还没有完成。"
梁湾心底涌起一阵本能的惧意,那抹寒意顺着脊背攀爬而上,令她不自觉地向后退去。黎簇见状,也跟随在她身旁,脚步仓促,仿佛连空气都染上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刚刚退后了几步,身后就传来了电梯门打开的声音。一个女人带着几个牛高马大的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个女人低声哼着不知名的旋律,她染了一头张扬的红发,目光漫不经心地投向他。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倦意,手中的匕首被她甩出。
吴邪"来了啊?过来坐。"
江稚"……"
女人缓步走向沙发旁,那张姣好的面容与她手中虚握的匕首显得格格不入,温柔与冷冽在这一刻碰撞出令人不安的违和感。
吴邪"这位见过吗?"
吴邪"没见过也没关系。"
江稚"江稚。"
黎簇被人牢牢按在床上,只能勉强抬起脸看向江稚。吴邪则打开手机的应急照明程序,冷白的光线落在黎簇的后背上。吴邪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专注地扫过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神情间透出一丝复杂与凝重。
吴邪小心翼翼地按动着吴邪的背部,黎簇只能选择咬紧牙关。
梁湾"你最好去洗一下手,否则他的伤口会感染的。"
吴邪"我泡咖啡前洗过了。"
吴邪从钥匙串上取下小刀。
梁湾"你想干什么!他的伤口都是刚刚缝起来的,都清洗过了,绝对不会有东西的!"
吴邪对梁湾的大喊大叫充耳不闻,于是梁湾转而将目光投向了江稚。却见江稚正倚靠着墙壁,意识逐渐模糊,昏昏欲睡间却被梁湾尖锐的叫声猛然拉回现实。
王盟眼尖地递过去一杯水。
王盟"喝点水。"
江稚接过水,轻轻抿了几口,便将杯子搁在桌上。她的目光随即落在梁湾身上,只见她专注地为黎簇缝合后背,动作细致而谨慎。耳边,吴邪的话语缓缓流淌,与这紧张又安静的气氛交织在一起。
吴邪"你很坚韧,真让人吃惊。"
吴邪"可是在这个世界上要做成事情,光靠坚韧是不够的。"
黎簇"你们想干什么?"
江稚"把她带到里屋去。"
吴邪将手中的烟递给黎簇与江稚,指尖微顿,目光却已落在黎簇脸上。他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无法忽视的认真,缓缓开口与黎簇商讨起前往沙漠的计划。
吴邪"我会让江稚给你准备装备。"
黎簇"什么装备?"
江稚轻吐烟圈,困倦地凝视着天花板。那一缕缕烟雾在空中缓缓升腾、消散。天花板上的每一处纹路,在她的目光下仿佛都藏着无声的故事,而她只是静静地望着,思绪却早已不知飘向了何处。
江稚"去沙漠的装备,北方的巴丹吉林。"
她把烟按灭在桌面上,伴随着一丝轻微的咳嗽声,向吴邪点了点头准备离开,算是打了招呼。那动作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感。
吴邪"别在意她的态度,这两天确实难为她了。"
——
"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不会永恒不变,唯一永恒不变的东西就是'变化'"
自那日起,黎簇便再也没有与江稚见过面。然而,江稚的确信守了承诺,为他备好了所需的装备,并悄然给吴邪留下了一张纸条。纸条上仅书寥寥数语,却仿佛带着某种不可言喻的分量:“古潼京见,关根。” 字迹简洁,却透着决然之意。
——
再次见到她,是在沙漠深处的一座房屋前。她不再是记忆中那副疲惫的模样,而是神采奕奕地与两名陌生男子并肩而立,仿佛在迎接他们的到来。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勾勒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感,却也让她看起来更加鲜明生动。
裴羲"久仰大名啊,关老板。"
裴羲笑吟吟地跑去握手。
裴羲"我叫裴羲,那是负责与你们联系的陆烬,那个红毛是我老板,江稚。"
江稚轻轻拍了拍陆烬,指尖在空气中短暂地停顿了一瞬,随后收回。她示意陆烬把烟递过来,而自己则迈开步子,动作缓慢且从容地朝吴邪走去。
江稚"需要他俩跟着你吗?"
吴邪"按计划来。"
宋穗点了点头,看向远方。
江稚"吴邪,过段时间见。"
江稚"祝你好运。"
——
江稚带着裴羲和陆烬踏入宋家大门时,厅堂里早已坐满了人。宽敞的厅堂被各式各样的低声交谈填满,气氛却显得凝滞而微妙。
每个人的神情都隐隐藏着情绪,或审视、或探究、亦或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敌意。而当三人身影出现在门口的那一瞬,所有声音戛然而止,数十道目光如利刃般齐刷刷地投射过来。
陆烬"老大,你家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裴羲"闭嘴吧,小烬子。"
江稚轻叹一声,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带着几分无奈,随后缓缓摇头:“你们先进去吧。”她的声音不高,却仿佛是在压抑某种复杂的情绪。
陆烬"噢…老大你保重。"
裴羲"加油。"
江稚静静目送着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直至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随即,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然,迈步朝着厅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