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心跳终止倒计时

江深的防毒面具里全是水汽。他扯下带血的口罩，呼吸声在狭窄的逃生通道里格外清晰。JS-001A铭牌在他胸前一闪一闪，像是催命符。

"0729...心跳终止倒计时启动..."

机械音每隔十秒重复一遍。江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耳边忽然响起陆景曜的声音："你要是死了，我可就真的变成孤家寡人了。"

那不是记忆，是幻觉。江深狠狠掐住虎口，直到指甲盖翻起才停下。头顶通风管突然掉下一团锈渣，砸在他脚边。他这才惊觉自己已经停下脚步，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

红外警报就是在这时亮起来的。

江深看到红光扫过脚踝，立刻扑向左侧墙壁。激光网擦着他的耳垂划过，在金属墙面留下焦痕。警报声尖锐刺耳，他摸到消防栓砸碎玻璃，用钢管撑住激光网。

"情感参数超标，启动神经抑制协议。"

江深的手臂被割开十字伤口，鲜血滴在磁带上。这是他在旧设备间找到的，标签写着"JS-001B"。录音机还在他背包里嗡嗡作响，陆景曜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如果听到这段话，说明001A已经失控..."

江深翻身跃出窗户时，终端机开始自毁。火光映在他后背，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我宁愿死也不想忘记她。"

通风管道里传来脚步声。江深贴着管壁往里挪，镜像守卫的动作和他一模一样。当第一个守卫伸手抓他时，江深甩出磁带外壳。激光反射在守卫后颈，能源管炸裂的瞬间，他又听见陆景曜说："那就记住这个密码——0.729。"

柏油路在脚下延伸。江深冲出井盖时，倒计时显示3分12秒。轮胎摩擦声刺破夜空，黑色轿车急刹在他面前。

"体温40.1℃，心率180。"陆景曜下车时扶住车门，"你比我想象的还能撑。"

江深举起手术刀，却发现刀尖在颤抖。陆景曜走近一步，古龙水味混着机油味扑面而来。他伸手抚上江深结痂的眉骨，指尖微颤："这次换我求你活下去。"

"你是真想救我..."江深的瞳孔闪过一丝蓝光，"还是需要个听话的容器？"

心跳监测器突然尖叫，屏幕闪烁着"终止程序已完成87%"。江深的手指无意识摸向颈侧，那里藏着终止开关。陆景曜的眼神变了，像是三年前那个雨夜，他亲手将自己送入焚化炉时的表情。

警报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