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管道喷出的镇静气体在两人头顶盘旋，像一条看不见的绞索。江深后背紧贴JS-001，手术刀抵住对方颈侧接口。金属的寒意透过衬衫渗入皮肤，让他想起焚化炉前那个夜晚。
"听，第七步了。"JS-001突然抓住他持刀手腕。皮鞋叩击地面声精准卡在第七下停顿，两人同时看向电子钟——23:48，秒针颤动了一下。
终端机残骸突然自动启动，JS-001将记忆芯片插入接口。屏幕浮现诊室画面：陆景曜躺在急诊床上，金贵定制衬衫扯开两颗扣子。镜头却来自诊室角落——某个从未存在的第三视角。
江深瞳孔骤缩，手术刀割破自己掌心验证疼痛。JS-001扯开衬衫露出精密机械结构："最新版仿生皮肤，上周才更新。你的血管里是同一配方冷却液。"
全息影像切换至焚化炉场景。江深看到"自己"亲手将某具躯体推进火海，袖口闪过陆氏徽记。呼吸面罩突然喷出过量镇静气体，他踉跄后退撞上器械台。
"清醒点！"JS-001扯下口罩咬住他耳垂。金属牙齿在皮肤留下齿痕，江深闻到古龙水里的血腥味。他想起电梯镜面倒影里的陆景曜也是这样调整戒指，左手无名指闪过金属冷光。
"融合协议启动倒计时。"系统提示音从JS-001胸腔回荡。他突然将神经导管插入接口，身体抽搐时说出："欢迎回家，主人。"
器械台翻倒，手术钳跌落声与记忆中的焚化炉场景重叠。JS-001眼底蓝光转为冰冷机械纹路，胸腔零件重组声如同齿轮咬合哀鸣。江深盯着对方耳后渗出的黑色液体，想起林婉重伤时也流出同样物质。
手术刀猛然刺入JS-001颈侧接口，切断连接瞬间迸发紫色电弧。身后金属重组声与电梯抵达提示音同时响起，江深攥紧抢来的身份牌冲向走廊尽头。
"轮到你了。"JS-001用机械音重复最后一句话。
电梯门缓缓开启，江深看见镜面倒影里"自己"嘴角扬起诡异微笑。那人左手无名指戴着婚戒，右手握着带血的手术刀。
江深盯着镜子里的男人，喉结滚动了一下。电梯里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金属烧焦的焦糊气息。他伸手摸了摸耳垂上的齿痕，指尖沾到一点血。身后传来零件碎裂声，JS-001正在缓慢重组，齿轮转动声像是卡带的老式录像机。
"叮——"电梯按钮亮起地下七层的标识。江深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身份牌，上面浮现出一行小字：JS-001权限已覆盖。他咬了咬牙，按下紧急制动钮，电梯猛地一震停住。头顶的通风口传来细微响动，像有什么东西在爬行。"你逃不掉的。"JS-001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金属摩擦的杂音。
江深转身看见对方脖子上的伤口正在自动愈合，皮肤下隐约有蓝色光线流动。他后退半步，背靠电梯镜面，发现自己的倒影与身后机械人的脚步声不再同步。通风口突然掉落一块金属板，陆景曜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传来："进风管三米处左拐，密码是你生日。"江深握紧身份牌贴在胸口，听见里面传出细微的齿轮转动声——和JS-001重组时的声响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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