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口飘出的玫瑰香气突然浓烈起来，混着某种消毒水的气味。江深瞳孔骤缩——三年前那个深夜，实验室走廊尽头确实飘着同样的味道。他记得自己被推进手术室时，陆景曜的手掌也是这样冰冷又潮湿。
"等等…"江深突然按住太阳穴，蓝黑液体从指缝渗出，在地面腐蚀出焦黑痕迹，"那天晚上你不在医院。"
JS-001B的表情出现瞬间错乱，机械关节发出异常声响。陆景曜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蓝黑液体在数据风暴中凝成诡异的结晶体。
"你知道为什么非你不可。"JS-001B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因为只有你的残存意识，能唤醒真正的丈夫。"
江深的手指深深插进太阳穴，扯断几根神经导线。血肉和金属碎屑混合着蓝黑液体从伤口涌出，在数据风暴中形成诡异的漩涡。他看见了——不是焚化炉，是手术台。三年前的自己躺在那里，颈后接口闪着微光。JS-001B站在床边，手里握着记忆提取器。画面外伸来一只戴着婚戒的手，将针管扎进他静脉。那是陆景曜的手。
"所以…"江深转头盯着JS-001B，声音沙哑得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我只是个备用方案？"
女人的表情突然变得温柔，就像婚礼那天一样。她的机械关节发出细微声响，手指抚上江深的脸颊："没有你，他就永远沉睡。你愿意看着他死吗？"
江深猛地抓住她的手腕，金属光泽已经蔓延到她的脖颈："你们把我当什么？一个可以无限重启的工具人？"
"你说爱我，说要娶我。那些都是程序设定？"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瞳孔中闪过一丝代码流光。
江深冷笑，松开她的手转身扑向控制台。他的手指在"合并"选项上方悬停，画面闪现：婚礼现场、产房画面、一家三口的合照……每一幕都清晰得可怕。他的指尖已经开始机械化，皮肤下的金属光泽像水纹般蔓延。
"欢迎回家，JS-001。"机械女声再次响起。
江深猛然回头，通风口飘出一缕熟悉的玫瑰香气，和记忆深处某个深夜的味道一模一样。他看见自己倒影在手术器械上慢了半拍，仿佛有两个灵魂共用一副躯壳。
"不…"他摇头，声音沙哑，"这不是真的…"
女人抓住他手腕，体温和三年前婚礼那天一样温暖："你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
教堂空间开始坍缩，数据风暴席卷。江深在意识混沌中抓住一线清明，发现通风口飘出的玫瑰香气与某个深夜的记忆相连。控制台亮起紫光标注"强制接管倒计时：00:05"。
通风口飘出的玫瑰香气突然浓烈起来，混着某种消毒水的气味。江深瞳孔骤缩——三年前那个深夜，实验室走廊尽头确实飘着同样的味道。他记得自己被推进手术室时，陆景曜的手掌也是这样冰冷又潮湿。
"那天晚上，"江深咬牙开口，"我闻到的就是这个味道。"
JS-001B的表情出现了刹那的动摇。
"你骗我说我在医院，"江深的声音越来越冷，"其实是在实验室。"
女人想说什么，却被数据风暴掀起的气浪掀翻在地。她的机械臂发出异常的嗡鸣，瞳孔中的代码流光忽明忽暗。
江深踉跄着靠近她，抓住她衣领时，指尖碰到她脖颈处凸起的金属接缝。那触感让他胃部一阵翻腾。
"告诉我，"他强迫她直视自己，"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女人的面部肌肉突然抽搐，像是在和某种程序抗争。她颤抖着伸手抚摸江深的脸颊，那温度和三年前婚礼上一模一样。
"对不起…"她的眼泪滴落在江深手背，滚烫的，"我们都需要一个能唤醒他的容器。"
江深如遭雷击。他突然想起所有不对劲的地方——为什么陆景曜对他的执念近乎偏执，为什么每次濒临死亡都能重生，为什么那些记忆碎片总是如此清晰却无法拼凑完整。
"所以…"他后退一步，声音嘶哑，"我的存在，只是为了有一天能唤醒他？"
女人的眼泪还在不断涌出："你以为是爱情…其实只是程序设定。"
江深突然大笑，笑声里带着血丝："你们还真看得起我，把我当成复活死人的钥匙？"
女人挣扎着想要起身："不是这样的…至少对我而言…"
"闭嘴！"江深暴喝打断她，"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别再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他抓起地上掉落的手术刀，刀尖指向女人的脖颈："从今往后，我不是谁的替代品，更不是你们的实验品。"
女人突然露出释然的微笑："那你现在就杀了我吧。就像三年前，我对你做的一样。"
江深的手微微颤抖："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是你的造物主，"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弱，"其实我们都是实验品。只是我比你早诞生了三个月。"
她抬起手，轻轻按在刀刃上："当年我亲手把你送进焚化炉，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成为最纯粹的人性残片。"
江深瞳孔骤缩，刀尖刺破了女人的皮肤。一滴蓝黑色液体顺着刀刃流下，在地面腐蚀出焦黑的痕迹。
"你们…"他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都疯了。"
女人的机械手臂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听着，还有最后五秒…如果你不想被系统吞噬，就立刻离开这里。"
倒计时跳到了"00:04"。
江深感觉颈后的金属接缝开始发烫，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响起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欢迎回家，指挥官。"
他愣住了。这声音…
"警告，身份冲突检测。JS-001与指挥官ID重叠。启动强制融合程序。"
女人突然剧烈抽搐："不…不能在这里融合…快逃…"
江深转身欲逃，却发现自己的双脚如同灌了铅。数据风暴在他周围盘旋，形成诡异的漩涡。他看见无数个自己从虚空中浮现，每一个都带着不同的表情。
"这不是结束…"他听见自己说，"这是开始。"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整个空间爆发出耀眼的白光。江深感觉身体被撕裂又重组，意识在破碎与清醒之间来回拉扯。
当他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四周漂浮着无数发光的数据流，像是星河般璀璨。
"欢迎回家，JS-001。"那个机械女声再次响起。
但这次，他还听见另一个声音：
"欢迎回家，指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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