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直接来写场景啦,里面会穿插一些他们的对话,昝叙知就是苏砚秋,这个毋庸置疑。
——————几年前
胡同深处的戏校排练厅,暮色漫进来时,苏砚秋正对着镜子练《野猪林》里林冲的身段。
他穿着厚底靴,一个“夜奔”的亮相,脊梁挺得像杆枪。
“可师父总说她眼神里缺了点东西。”苏砚秋笑笑。
那东西是林冲被发配时,藏在隐忍里的刚烈,是老艺人们在台上磨了一辈子,才刻进眉眼的魂。
角落里,八十岁的杨派传人陈老先生正捻着胡子看。
老先生年轻时唱红过《四郎探母》,如今嗓子虽哑了,可看人的眼神比锣锤还准:“唱老生,得‘以声传情’,你这‘听他言吓得我心惊胆战’,尾音飘了,少了那份被逼上绝路的沉劲儿。”
说着,他抬手比划,枯瘦的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弧,那姿态,倒还有当年杨延辉望月思亲的落寞。
苏砚秋收了势,额角的汗滴在青砖地上。
他知道,陈老先生的戏袍里藏着多少故事——当年在戏楼后台,老先生的靠旗被钉子勾住,一个鹞子翻身照样稳稳落地,台下满堂彩。
苏砚秋陷入沉思:“可从那时候开始,来学戏的年轻人越来越少,有人说这唱腔太慢,有人觉得脸谱太复杂,连她带的几个师弟,都偷偷在手机里刷着短视频。”
我很迷茫,拿起搭在一旁的髯口,轻声问“您说,这戏还能传下去吗?”那髯口是真马尾做的,摸上去糙得硌手,却带着股子老物件的温乎气。
陈老先生没说话,从柜子里翻出戏服。
苏砚秋吊儿郎当的望向二人:“那就是赤焰裁云袍。”
陈老先生说:“你爷爷当年在天桥唱戏,就靠这玩意儿。”
一段《捉放曹》,醒木一拍,几百人的场子能静得掉根针。这身戏服也不知道有什么魔力,穿上它人们的眼光终于肯是放在家族身上,放在京剧身上。
陈老先生把戏服递给苏砚秋,“京剧这东西,看着是唱念做打,骨子里是中国人的精气神——忠的、勇的、刚的、柔的,都在这戏服里藏着。”
那天晚上,苏砚秋在小剧场演《挑滑车》。
演到高宠枪挑滑车时,他一个“跺泥”稳稳站定,忽然听见台下有人喊“好”,声音清亮,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这戏从来没老过,就像他手里的枪,只要有人攥紧了,就永远有出鞘的锋芒。
“下台时,陈老先生在后台等我。”
他递过一杯热茶给苏砚秋:“眼里有东西了。”
苏砚秋看着老先生眼里的笑,忽然觉得,自己肩膀上的分量,和当年爷爷、和陈老先生扛着的,原是一样的。
就是传承。
可是他不敢,他早没有了年少时的意气风发与不知天高地厚,在戏服屡屡出事过后,苏砚秋终是害怕。
他穿上戏服,唱了一场又一场。
他丢弃戏服,眼神由坚定变成迷茫和惊恐。
苏砚秋不敢面对过去,也只敢懦对未来,他在戏台上的名字,从来都是昝叙知。
在变回那个“苏砚秋”以后,他再不愿上台,也不敢触碰戏服。
但是为了满足他可怜又可悲的自尊,便自欺欺人的挑拨顾少棠,想让他替自己让文化走向大众视野。
他成功了,也失败了。
苏砚秋笑得真心实意:“如果你们能活着出去的话,替我向少棠问个好。”
林执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听完,他缓慢抬起眼睛,望着苏砚秋,又或者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昝叙知,淡淡的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