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快开门!”
“久时哥!阮白洁!”
初砚的冷汗不断地从她的脸颊滑落,她双手疯狂地拍打着房门,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初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飞快地往房内钻去。
凌久时看着面色苍白的初砚,他一个箭步冲上前,紧紧地扶住她,声音颤抖地问道:“砚砚!怎么回事?!”
“程…程文要杀我…”初砚颤抖地回道,肩膀上的伤口源源不断留着鲜血,凌久时见状心猛地一揪,轻轻地捂住她的眼睛,柔声说道:“别看,我给你包扎伤口。”
门外传来了程文那声嘶力竭的喊声:“开门!祝砚她不是人!你别被她骗了!”
“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原本在屋内熟睡的阮白洁被这吵闹声惊醒,起身掀开被子下床,他大步走到门口。
“哗啦”一声打开门,目光如炬地盯着程文,声音冷得像冰碴子一般:“滚!别打扰我睡觉。”
程文被他这一声呵斥吓得一哆嗦,他看了看阮白洁那如同寒潭般幽深的眼神,又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屋内的初砚,最终咬了咬牙,转身离开了。
阮白洁“砰”的一声关上门,转过身来,看着面色惨白如纸的初砚,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轻声问道:“他对你动手了?”
“程文一直说我是女鬼,还说要杀我…”初砚担惊受怕地说道,阮白洁眼眸一沉,他上前拉住她的手,将她带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扶她坐下。
而一旁的凌久时迅速地拿出急救箱,坐到她旁边为她包扎,包扎完后从兜里掏出一颗糖给她,温柔地说道:“快吃吧,你小时候每次受伤的时候我都给你颗糖吃。”
“谢谢久时哥…”初砚虚弱地说道,随即打开糖纸将糖果含入口中。
凌久时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头,而一旁的阮白洁双手环抱着双臂,身子微微靠在墙上,从始至终他的脸色黑得不行。
阮白洁的视线一直紧紧地停留在初砚的伤口上,眼神中满是心疼和愤怒,他低声说道:“受苦了。”
初砚微微一愣,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我这不是没事儿嘛,过两天就好啦。”
阮白洁轻轻应了一声,他转头看向窗外,目光缓缓落在那口阴森的古井上。
凌久时好不容易哄得初砚入睡,他轻轻地将被子掖好,环顾四周,发现阮白洁不见了踪影,“人呢?”
随后站起身,走到窗边,透过窗户他发现阮白洁一个人静静地站在井边,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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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久时来到客栈外,看着阮白洁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调侃道:“大晚上的赏雪呢?”随后缓缓向阮白洁走过去。
“别靠近我。”阮白洁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什么意思啊?”凌久时不解道,但脚步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停下。
“别过来!”阮白洁大喊道。
凌久时赶紧停住了脚步。他下意识地低下头,这一看,吓得他目瞪口呆,只见那黑色长发正缠住阮白洁的脚。
凌久时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迅速地看了看四周,然后目光坚定地看向阮白洁,说道:“你等我一下,坚持住!”说完他转身撒腿就往屋内跑去。
不一会儿,凌久时手持一个火把,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他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阮白洁,坚持住!我扔下去你就跑!”
阮白洁想要拦住他,焦急地喊道:“别靠近我!二人不观井!”
凌久时看了一阮白洁,狠狠地将火把扔进井里,女鬼被烫得缩了回去,凌久时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前拉着阮白洁的手,两人迅速离开这里。
事后二人坐在客栈门口的台阶上。阮白洁侧眸看向气喘吁吁的凌久时,声音低沉却满含感激:“谢谢。”
凌久时摆了摆手,“没事,砚砚受了伤,你不能再受伤了。”
阮白洁眉头紧锁,面色阴沉道:“祝砚的处境有些危险,咱们提防着点程文。”
凌久时重重地点了点头,神色坚毅道:“嗯,不会再让砚砚受到任何危害。”
阮白洁抬眼,目光直直地落在凌久时脸上,发问:“你和祝砚是什么关系?”
凌久时被他问得一愣,但还是认真地回答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算是…青梅竹马,但我们有好长时间没有见过面。”
阮白洁不解道, “为什么?”
凌久时沉默片刻,目光望向远方,仿佛陷入了回忆:“十三岁那年,她遭遇一次绑架。”
阮白洁闻言,眉头瞬间拧紧。
凌久时接着说道:“自从那次绑架被救下后,她就被她的舅妈带走了,我再也找不到她,直到大三那年才遇见她。”
“回来后的她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小时候的她跟个小霸王似的天天打架,每次灰头土脸地回家找我给她包扎伤口。”
说到这儿,凌久时低下头,嘴角泛起一抹温柔的笑意,随后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回来后的她变得格外敏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那…现在的她?”阮白洁疑惑地问道。
“这几年我一直陪着她,不然啊…你现在看到的她,估计还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姑娘。”凌久时笑着说道。
气氛一时陷入了沉默,二人都怀揣着心事,这时阮白洁淡淡开口道:“对了,我找到门了,就在下面。”
凌久时的脸上瞬间绽开喜悦的笑容:“太好了!那找到钥匙就能出去了。”
“对,毕竟是低级别的门,应该不会太难。”阮白洁笑道。
凌久时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满脸疑惑地问:“你刚刚说什么两人不观井,是什么意思啊?”
阮白洁解释道:“跟一个人不入庙一样,二人不观井,是一句俗语。”
凌久时皱了皱眉头,吐槽着:“又是俗语,这么多俗语?”
阮白洁轻笑一声,随即从兜里掏出一条项链,“为了表示感谢,送你个礼物。”
凌久时看了眼阮白洁,又看了眼项链,缓缓伸出手接过,“你这个…是个什么?”
“在外面就想给你了,收下吧。”阮白洁轻声道。
“在外面?”凌久时抓住关键词,满脸疑惑。
阮白洁沉默片刻,目光放眼望去,“很重要,收下吧,祝砚的礼物…到外面送给她。”
凌久时掂了掂手中的项链,轻笑道:“行,谢谢了。”说罢将项链揣进兜里。
“戴上啊。”阮白洁看着凌久时将项链揣兜里,出声提醒。
“太大了,硌脖子。”凌久时嘴上嘟囔着,但还是把项链拿了出来,在阮白洁的注视下戴在脖子上,“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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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初砚刚从睡梦中醒来,发现阮白洁二人早已下楼,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却不料一阵剧痛袭来,让她忍不住嚎叫:“啊,疼疼疼!”
忘记受伤这茬了!
她侧过头瞥向肩膀上的绷带,脑海中闪过昨晚惊心动魄地画面,她长舒一口气,“差点又祭了…”
她下床简单地洗漱一番,穿好外套,慢悠悠地下了楼,见几人已经在餐桌前享用着早餐,她轻声打了个招呼:“早。”
“醒啦,快来吃早餐。”凌久时将盛好的热粥端到她面前,温和的说道。
“谢谢久时哥。”初砚乖巧的坐在餐桌前,小口小口地喝着粥,温暖瞬间在胃里蔓延开来。
而此时,刚下楼的程文目光如炬,恶狠狠地盯着初砚,仿佛只要有机会,就要将她置于死地。
坐在前台的老板娘看着众人,开口问道:“你们几个今天还是要上山的吧。”
熊漆吃了口馒头随口说道:“啊,还要砍两棵树。”
“那就好。”老板娘放下抹布,细心嘱咐道:“你们一共六个人分两组,三个人扛一棵树,一天就完事了。”
阮白洁侧头倾听老板娘的话,垂眸思索着什么。
“你们呐都拜过神灵啦,不会有事的。”老板娘安慰地说道。
阮白洁目光深邃,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喃喃自语:“三人…呵。”随后,他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