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医院走廊的灯光在蓝天画拽着东方末的手上投下影子，两人的脚步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东方末被拽得踉跄了一下，望着蓝天画泛红的耳尖，心跳突然乱了节奏——这场景像极了在斗龙世界，蓝天画被凶兽追得慌不择路，拽着他狂奔的样子，只是那时他满心都是保护她的念头，现在却被她扯进温暖的漩涡

蓝天画不行！就今天！（回头瞪他，眼睛亮得像藏了星子）我爸妈昨天晚上叫你留下来吃饭，你就一直推迟说下次说什么约人，结果是回自己家卖醉，你现在还想逃？你可是斗龙战士，不能当不讲信用的人！

洛小熠（举着从东方末家顺来的酒葫芦晃了晃）听说蓝天画爸爸藏了三十年的女儿红，东方末你要是不去，这酒葫芦就归我了啊！

百诺（默默把数据分析终端收进包里）我计算过，天画家到医院的距离，正好适合“治疗”，错过今天，数据会紊乱哦

沙曼对，而且东方末，天画家离你家就只隔了一条路宽而已

东方末望着这群“不请自来”的伙伴，喉间发紧。那些“怕拖累”的念头，在他们的笑容里一点点崩碎。他想起在蓝天画家的厨房，蓝天画爸爸把他当亲儿子般塞菜，想起凯风帮他擦嘴角的油渍，想起洛小熠偷酒被追得满院子跑。这些细碎的日常，原来一直是他不敢触碰的美好，怕自己配不上这份烟火气，现在却被他们硬生生拽进光里

东方末好… 我去……（声音带着颤，却又无比清亮）但你们别嫌我麻烦……

这话刚出口，蓝天画就拽着他跑起来，笑声在走廊里炸开

蓝天画嫌你麻烦？晚啦！就算我现在不拉你过去，我爸晚上也会来你家逮你过去的

凯风（在后面追着喊）等等我，治疗单还没给王大夫看

洛小熠（举着酒葫芦欢呼）女儿红我来啦

百诺和沙曼并排走着

蓝天画家的小院里，烟火气混着笑声。蓝天画妈妈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也跟着坐下，看着挤在桌边的孩子们，眼角笑出纹

（蓝天画妈妈）苏婉晴小末多吃点，你太瘦啦！

东方末望着满桌的菜，望着伙伴们抢酒葫芦的样子，望着蓝天画爸爸慈祥的脸，突然明白：治愈不是一场孤独的战斗，而是有人把你拽进烟火人间，用一顿饭、一个故事、一群人的喧闹，把“我不行”煮成暖胃的汤，让你重新尝到家的味道

（蓝天画爸爸）蓝沐阳我去拿酒，反正你们都成年了，大伙子了

洛小熠好耶！（被百诺敲了脑门，委屈巴巴）怎么了，百诺

百诺（轻声）别闹

蓝天画爸，你们自己喝，东方末你不能喝！

（蓝天画爸爸）蓝沐阳哎呀，没事，小末喝一点，不会有事的

蓝天画妈，你看看爸

（蓝天画爸爸）蓝沐阳哎，怎么还告上状了

洛小熠（贱兮兮的凑过来）天画，怎么还不是东方末媳妇，就管上了

洛小熠贱兮兮的声音在小院里炸开时，蓝天画的脸“唰”地红成糖醋排骨的颜色。她抄起筷子就往洛小熠身上招呼，筷子尖却在碰到他衣角时收了力

蓝天画洛小熠你找揍啊！谁… 谁要当他媳妇！我就是… 就是怕他喝了酒，王大夫又要念叨！

这话越说越没底气，她偷瞄东方末，却发现东方末垂着的手在抖，耳尖红得要滴血，像被凶兽追得无路可逃的自己，当年拽着他狂奔时，他耳尖也是这么红

蓝沐阳“噗嗤”笑出声，故意板着脸瞪洛小熠

（蓝天画爸爸）蓝沐阳小熠别闹，再闹一会儿酒上来你别喝！（ 可他转身就冲东方末挤眼睛，那眼神里的“懂你”）

让东方末想起一次蓝叔拍他肩膀说“小子，眼光不错”的模样，心尖突然被烫了一下

凯风小熠这话说得对，天画要是不管，谁能管？

东方末我… 我去帮阿姨端汤！

东方末突然站起身，慌得碰倒了筷子筒，筷子“哗啦啦”滚了一地，像他此刻乱糟糟的心

（蓝天画妈妈）苏婉晴（笑着把他往厨房拽）小末别慌，阿姨正缺个“传菜帮手”，那些汤碗，可得小心端，摔了可就没养胃汤喝咯！

洛小熠你看你看，东方末这是害羞得要躲起来啦！

凯风小熠你别说了，再说我们两个都要完，我可不想被你拉下水

（蓝天画爸爸）蓝沐阳（偷偷往里瞄，确定东方末还在帮忙）好了，天画，小末那病历给我看看

蓝天画（拿出那病历单）爸，给，你要干嘛

（蓝天画爸爸）蓝沐阳（拿出手机拍了下来，然后又给东方明打电话）看老东方，病历单也有了，自己儿子都不管

（东方末爸爸）东方明（在国外，接了电话）谁知道是不是假，那小子有没有病我会不知道，好了，别说了，我还有会，我明天再回去

洛小熠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蓝天画爸爸）蓝沐阳你儿子都病成那样，你还有空管你那破会，你不稀罕你儿子，我家天画可稀罕得很

（东方末爸爸）东方明好了好了，知道了，明天再说，我没空

东方末站在厨房门口，手还握着门框，指节因为用力有些泛白。蓝叔叔和爸爸的对话，像一把把小锤子，一下下砸在他心上，但还是假装没有事发生，端着汤走过来

东方末没事，他回不回来光我啥事，我还不想见他呢

（蓝天画爸爸）蓝沐阳老东方那个混蛋，小末别伤心，你蓝叔我给你当爹

（蓝天画妈妈）苏婉晴好了好了，别说，吃饭，叫你打电话去别的地方打，别在孩子面前打，东方明那个嘴你是不知道

凯风对对对，吃饭，别想了

东方末（哽咽）谢…谢谢

洛小熠要不咱今晚就呆在天画家里，等明早东方叔来，好好说说东方叔

蓝天画东方末可以，你们就算了

洛小熠天画你重色轻友，为啥东方末能行，我们就不行了

蓝天画没那么多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