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晨雾在十月的阳光下渐渐散去，西弗勒斯站在魔药课教室的讲台旁，整理着斯拉格霍恩教授留下的配方卷轴。作为新任助教，他的课桌被安排在讲台侧方，银绿色的校袍袖口别着一枚蛇形徽章，这是斯莱特林给予优秀学生的特殊标识。
“斯内普助教，四年级的缩身药水又出问题了。”一个棕发女生抱着坩埚匆匆走来，她的长袍上沾着紫色的粘液，“帕金森把水仙根粉末当成了艾草汁，整锅药水都变成了胶体。”
西弗勒斯接过坩埚，用银勺舀起一点粘液：“让他用月长石粉末中和，再加三滴清水稀释。”他在便签上写下具体步骤，字迹工整得像印刷体，“下节课让他单独留下来补课，基础配方不能出错。”
女生点点头，抱着坩埚快步离开。西弗勒斯看着她的背影，想起自己一年级时的样子——那时他也总在剂量上犯错，是母亲的旧笔记帮他找到了精准配比的诀窍。
“做得不错，孩子。”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手里端着一个银托盘，上面放着三杯冒着热气的饮品，“尝尝这个，我新研制的提神剂，加了点火蜥蜴血，能让思路更清晰。”
西弗勒斯接过一杯，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留下一丝辛辣的余韵。“谢谢教授。”
“你外祖父当年也是这么严格。”胖巫师笑着说，肥厚的手指点了点讲台，“他当助教时，罚得七个纯血学生哭着求着要转院。”他突然压低声音，“邓布利多校长让我问问你，关于那个黑魔法检测药剂，你有多少把握？”
“配方理论上可行，但材料太难找。”西弗勒斯坦诚道，“凤凰眼泪和独角兽之心还好说，格兰芬多宝剑的碎片……”
“那个不急。”斯拉格霍恩摆摆手，“校长说可以先用其他金属代替，重点是验证原理。对了，斯普劳特教授说伊万斯小姐在草药课上表现出色，她培育的发光曼德拉草能稳定提供汁液，你或许可以和她合作。”
西弗勒斯的笔尖顿了顿：“我会考虑的。”
他并非不愿合作，只是清楚学院间的无形边界。圣蛇会事件后，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关系虽有缓和，但私下的猜忌从未消失。上周他在图书馆查阅《上古黑魔法防御术》时，就听到两个格兰芬多学生议论——“斯内普肯定还和那些纯血家族有联系，不然怎么能进圣芒戈实习”。
午休时，西弗勒斯在温室找到了莉莉。女孩正蹲在架子前，用银剪小心地修剪曼德拉草的叶片，那些半透明的叶子在阳光下泛着荧光，汁液滴落在石板上，留下星星点点的绿光。
“斯普劳特教授说你需要这个？”莉莉看到他，举起一个装满发光汁液的水晶瓶，“最新鲜的，早上刚采集的，活性很强。”
西弗勒斯接过瓶子，瓶身传来微凉的触感：“谢谢。我需要用它来测试检测药剂的反应速度。”他从袍子里拿出一张羊皮纸，上面画着复杂的实验步骤，“这是初步方案，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莉莉接过羊皮纸，眉头微蹙：“用月光石过滤三次会不会太多？发光曼德拉草的汁液很脆弱，过度过滤会破坏活性成分。”她拿起羽毛笔，在步骤旁添了一行小字，“或许可以用独角兽尾毛编织的滤网，既能过滤杂质，又能保持活性。”
西弗勒斯看着她的批注，不得不承认这个建议很精妙。独角兽尾毛的魔法亲和性确实优于月光石，只是获取难度更大——禁林里的独角兽对巫师十分警惕，尤其是斯莱特林的学生。
“我下午去禁林试试。”他收起羊皮纸，“如果能弄到尾毛，明天就可以开始实验。”
“我和你一起去。”莉莉立刻说，放下手里的银剪，“独角兽对我比较友好，上次我还给一只受伤的幼崽喂过疗伤药膏。”
西弗勒斯犹豫了片刻：“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女孩挑眉，语气带着不解，“我们都是为了实验，难道还要分学院？”
他无法反驳，只能点了点头。
下午的禁林边缘异常安静，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洒在落叶上，形成斑驳的光斑。莉莉走在前面，手里拿着一小束勿忘草——她说这是吸引独角兽的“暗号”，那些洁白的小花在她指尖微微颤动，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就在前面。”莉莉突然停下脚步，压低声音指向树丛深处。
西弗勒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头银白色的独角兽正站在溪边饮水，它的鬃毛像月光一样流淌，头顶的角闪烁着柔和的蓝光。更难得的是，它身边还跟着一只幼崽，正用小脑袋蹭着母兽的腿。
“别靠太近。”莉莉轻声说，拉着他躲在树后，“母兽很护崽，我们等它离开再行动。”
两人蹲在灌木丛里，耐心等待着。西弗勒斯能闻到莉莉发间的草药香，混合着禁林特有的泥土气息，这种陌生的气味让他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袍角。
“你好像很紧张？”莉莉注意到他的动作，忍不住笑了，“独角兽不会伤人的，只要你对它们没有恶意。”
“不是紧张。”西弗勒斯低声说，目光落在母兽的鬃毛上，“只是在想怎么才能弄到尾毛，又不伤害到它。”
“等会儿我去吸引它的注意，你趁机拔一根就好。”莉莉的语气很轻松，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幼崽喜欢吃发光曼德拉草的种子，我带了一些。”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金黄色的种子，在阳光下闪着微光。西弗勒斯突然想起圣芒戈隔离病房里的那些巫师，他们中不少人就是因为被误解而遭受攻击，就像此刻的独角兽，明明无害，却总被贴上“危险”的标签。
母兽终于带着幼崽离开了溪边。莉莉立刻站起身，撒了一把种子在空地上，然后慢慢后退。没过多久，幼崽果然独自跑了回来，低头啄食着种子，母兽则在不远处警惕地观望。
“就是现在。”莉莉朝西弗勒斯使了个眼色。
他悄悄绕到母兽身后，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刚触碰到那柔软的鬃毛，母兽突然回过头，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敌意，抬起前蹄就要踢过来。
“别动！”莉莉突然喊道，快步挡在西弗勒斯面前，手里举起那束勿忘草，“我们没有恶意，只是需要一根尾毛做实验，不会伤害到你们的！”
奇迹发生了。母兽看到勿忘草，眼中的敌意渐渐消散，甚至主动低下头，让一缕鬃毛垂到西弗勒斯手边。男孩赶紧拔下一根，鞠躬道谢后，拉着莉莉迅速离开了禁林。
“你怎么知道它会妥协？”跑出很远后，西弗勒斯才喘着气问。
“斯普劳特教授说，独角兽能感知人心。”莉莉笑着说，脸颊因为奔跑泛起红晕，“它们知道谁是真正想保护它们的人。”
西弗勒斯看着手里的独角兽尾毛，它在阳光下泛着银白色的光，柔软而坚韧。他突然明白，学院的边界、血统的偏见，在真正的善意面前，其实不堪一击。
回到城堡时，夕阳正染红了天文塔顶。西弗勒斯把尾毛递给莉莉：“你去处理吧，编织滤网需要耐心，我不擅长这个。”
“没问题。”女孩接过尾毛，眼里闪着兴奋的光，“明天早上八点，魔药课教室见？我把滤网带来。”
“好。”西弗勒斯点头，看着她跑向格兰芬多塔楼的背影，心里突然有种异样的平静。
或许，合作本身就不需要过多的考量。就像发光曼德拉草的汁液需要独角兽尾毛过滤，不同学院的智慧碰撞，才能酿出最有效的药剂。这与感情无关，只与职责相关——作为霍格沃茨的学生，作为未来的魔法药剂师，他们有责任共同对抗黑暗，守护这个世界的光明。
夜色渐浓，西弗勒斯站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窗前，看着湖面倒映的星星。口袋里的戒指微微发亮，仿佛在回应着他此刻的心境。他知道，实验不会一帆风顺，圣蛇会的阴影也未完全散去，但只要坚守药剂师的职责，尊重每一种力量的价值，就一定能找到前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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