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挡在楚瓷面前，带着残影的手抓向她的后领。
楚瓷瞳孔骤缩，猛地矮身，同时反手将凝聚了全身咒力的碎瓷片掷出！这一次，她没有瞄准五条悟，而是掷向了他脚边的地面。
“砰！”
碎瓷片落地的瞬间炸开，不是物理爆炸，而是咒力的剧烈碰撞。楚瓷强行改写了那一小片区域的重力规则，让地面突然塌陷出一个半米深的坑。五条悟猝不及防，脚下一个踉跄。
就是这零点几秒的空隙，楚瓷已经冲过了他的防线，眼看就要冲进树林。
“喂！”
身后传来夏油杰的声音。
楚瓷猛地回头，看到夏油杰站在训练场边缘，手里捏着一个咒灵的咒纹。他的表情依旧温和，眼底却带着一丝无奈：“别闹了，楚瓷。”
随着他的话音，数只特级咒灵从阴影里钻了出来，挡住了楚瓷的去路。这些咒灵形态各异，却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咒力，涎水从獠牙间滴落，显然对她这块“新鲜的肉”充满兴趣。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楚瓷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缓步走来的五条悟。他已经重新戴上了墨镜，遮住了那双危险的六眼，但楚瓷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正像手术刀般剖析着她的每一寸皮肤。
“现在插翅难飞了哦，小家伙。”五条悟笑眯眯地说，语气却像猫捉老鼠，“说说看，你那个奇怪的术式是什么？为什么能影响我的无下限？”
“与你无关。”楚瓷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她在快速计算——硬拼肯定不行，夏油杰的咒灵太多，五条悟的实力深不可测。只能……智取。
她的目光扫过五条悟裂开的墨镜，又落在夏油杰平静的脸上，突然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夏油同学，”她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刻意放软的沙哑，“你是来抓我回去献祭的吗？”
夏油杰的动作顿了顿，眼神闪烁了一下：“总监部的命令……”
“那你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楚瓷打断他，琉璃色的瞳孔里映出咒灵狰狞的脸，“把活生生的人当成祭品，和那些被诅咒的咒灵，本质上不是一样的吗？”
夏油杰的脸色微变。
“喂喂，别试图挑拨离间啊。”五条悟看穿了她的意图，伸手搭在夏油杰的肩膀上，语气轻佻，“杰才不会被你这种小把戏骗到。”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楚瓷迎上五条悟的视线，毫不畏惧，“五条同学，你不是最讨厌那些老家伙吗？现在却在帮他们抓我这个‘失败品’，难道你也认同他们的规则？”
五条悟眯起眼。
这个小家伙，很会挑动人心。
“规则？”他嗤笑一声，突然抬手摘掉墨镜，苍蓝色的六眼再次暴露在晨光下，这一次，里面清晰地映着楚瓷的身影，“我的规则就是，有趣的东西，必须抓在自己手里。”
话音未落，他突然动了。
不是攻击楚瓷，而是闪电般出手，捏碎了挡在她面前的一只特级咒灵！咒灵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咒力碎片消散。
夏油杰愣住了：“悟？”
楚瓷也愣住了。
五条悟拍了拍手，像是拍掉灰尘，冲楚瓷歪头笑：“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比如……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能改写咒力规则？”
他的笑容灿烂得晃眼，眼底却藏着算计和探究。楚瓷看着他，又看看脸色复杂的夏油杰，突然明白了——五条悟不是在帮她，他只是不想让她被咒灵或者总监部的人抢走。
他把她当成了新的玩具。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洒满训练场。楚瓷站在中央，被两个最强的少年围在中间，身后是狰狞的咒灵，身前是深不可测的六眼。她能感觉到体内的咒力还在疯狂滋长，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却也带着破茧成蝶的兴奋。
她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但这安全，是建立在成为“玩具”的基础上。
“谈可以。”楚瓷抬起下巴，迎上五条悟的目光，琉璃色的瞳孔里没有恐惧，只有冷静的审视，“但我有条件。”
“哦？”五条悟挑眉，来了兴趣，“你说说看。”
“第一，解除我身上的封印符咒。”
“第二，告诉我关于星浆体和天元的所有真相。”
“第三……”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五条悟裂开的墨镜，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赔我一件新衣服。这件巫女服，太破了。”
五条悟看着她脸上那抹带着挑衅的笑，突然觉得，这个小家伙或许比他想象中更有趣。
他伸出手，指尖悬在她锁骨处的符咒上方，语气带着戏谑：“成交。不过……要是你敢耍花样，我就把你关在无量空处，关到天荒地老。”
苍蓝色的六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映着她倔强的脸，也映着夏油杰担忧的目光，和远处林子里一闪而过的、属于伏黑甚尔的灰蓝色身影。
一场新的博弈，才刚刚开始。而楚瓷知道，这只是她逃离诅咒的第一步，接下来要面对的，将是更汹涌的漩涡，和更疯狂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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