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猫

此时夕阳的余晖也快消失殆尽了，小猫蹭了蹭老人的手，随后跑开了。

“哎，墨墨！别跑远了，明天可记得要回来。”老人笑呵呵地朝小猫远去的地方摆摆手。

时间到了，小猫必须马上离开，到一个老人看不见的地方。它早上九点会准时守在老人门前，在傍晚时分又会离去，日复一日，如今已经是第五个年头了。

老人第一次见到小猫是在一个雨天，她正在自己的小园子里摘菜。雨说下就下，老人提着篮子快步朝屋里走去。

却在将要到时停下脚步，四处寻找，终于在园子旁的水沟边发现了小猫。

小猫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看样子似乎只有两三个月大。黑色的毛发沾满泥土，直直盯着老人看，那眼神仿佛不像是猫该有的。

“乖乖，跟我回家吧，奶奶照顾你。”老人小心翼翼地将小猫抱起，顾不得小猫满身脏污，一心想着得救活它。

小猫似乎是听懂了老人的话，十分温顺地依偎在老人怀中。

老人将小猫仔仔细细地擦干净，忙煮了两个鸡蛋，将蛋黄弄得碎了些，装在小碗里，放到了小猫面前。

但到了傍晚，小猫突然不见了踪影。老人找了许久也没找到，最后只能放弃。

没想到第二天小猫又出现了，老人将小猫抱起细细地抚摸，语气温和地问：“乖乖昨晚去哪儿了，叫奶奶好找。”

小猫撒娇般蹭了蹭老人的手。

到了傍晚，小猫又跑了，老人又开始找，还是无果。

到了第三日，老人便不再找了，因为她知道，睡一觉醒来，小猫就会出现。

在过去的一千五百多个日子里，小猫就是如此辗转。白天陪伴在老人左右，夜里则穿梭在城市里。

对于小猫来说，它夜里可能是流浪猫。但白天绝不会是，它有疼爱它的奶奶。

奶奶虽然知道小猫第二天会回来，但有时开门没看到它会很担心。她想过将小猫关在屋子里，不让它跑出去。

每当奶奶想要将它关起来时，它会变得十分跳脱，根本抓不住。后来也就随它去了，只是每天都盼着，一打开门就能看到那个熟悉的小小一团的身影，立在门边。

小猫蹲在墙头上，恋恋不舍地望了老人最后一眼，便一头扎进了身后茂密的林子里。

小猫名叫墨墨，是一只黑色的田园猫。这个名字是奶奶给取的，第一次被奶奶抱在怀里轻声唤“墨墨”时，它湿了眼眶，一滴泪无声滑落。它便知道，奶奶一直是记得它的。

“墨墨怎么哭了？饿了？奶奶这就给做饭吃。”老人觉得小猫通人性，知道感恩。

墨墨撒娇地叫了几声，在老人怀里拱了拱。老人见状，心里欢喜得不行，忙给它做饭去了。

天色暗了，墨墨此时正蹲在路边。时不时有被主人牵着的流浪狗友好地朝它摇尾巴，或者冲它叫两声。它却并没有像其他猫那样被吓得跳起来，而是不声不响地默默走开。

……

今天是周末，难得不用为了公司里的事而发愁。扬帆和几个兄弟在“相遇吧”里小聚，推杯换盏间，陆续有几个面容娇好、身段曼妙的姑娘过来搭讪。

扬帆提不起兴趣，将美女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后朝林兆瑞道：“去个洗手间，你们接着玩儿。”

“快去快回。”林兆瑞扬了下下巴，继续和其余几人喝酒去了。

扬帆觉得差不多了，已经有些醉了，想着出去后跟他们招呼一声先走。

“帅哥，怎么走了？接着玩儿呗。”一道风情万种的女声从身后响起。

扬帆抬起满是水渍的脸，看向面前的镜子，来人正是刚才给他递酒的女人。他浅浅笑了一下道：“不了，明天还要上班，喝太多不舒服。”

女人已经走上前来，与他贴得极近，暧昧地在他耳边低语：“既然上班那么累，不如找个地方好好放松一下。”

扬帆一把揽过女人的腰，把她往怀里带了带，轻声道：“那走吧。”嘴上这么说，却往后仰了一下，躲过了女人的亲吻。

扬帆搂着人走到卡座，随后对众人道：“有没有想带这位美女一起玩的。”

姚鹏朝这边吹了声口哨，打趣道：“帆哥，今天这么快就要撤了？是小美女不合眼缘？”

扬帆“啧”了一声，这个姚鹏明知道他没什么兴趣，还在一旁煽风点火。他松开搂着女人的手，往一边退去，拍了拍林兆瑞的肩膀道：“我先走了。”

“行，路上小心点，叫个代驾。”林兆瑞早已对他提前离席习惯了，只是嘱咐了一句，就没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