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墨上车后跟龚昀奇坐在后座。
“帆哥，你跟奕墨怎么认识的？”龚昀奇从上车起就察觉气氛有些不对，于是主动向扬帆挑起话头。
扬帆淡淡道：“有天下雨了，我看他暂时没地方去，就带他回家了。”
龚昀奇笑嘻嘻道：“这么说还得谢谢帆哥，替我照顾奕墨这么久。学生时期，我俩关系就好，后来他杳无音讯，我一有时间就找他，但一直没什么收获。”说完他转头看着奕墨，眼神中带着询问。
见奕墨点头，他才接着说：“最奇怪的是叔叔阿姨好像不记得你，起初我以为他们是装的。随着日子每过一天，我对你的记忆也越来越淡，我发现我好像也在渐渐遗忘你。明明上一秒还在想着你的事，下一秒我却在思考奕墨是谁。”
“我努力回忆你的一切，后来我想了一个办法，趁我还记得你，把以前的一切都写下来，但不可避免，我还是在渐渐遗忘。”
奕墨喉咙有些发紧，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那你现在为什么还记得我？”
说起这个，龚昀奇脸上一副见鬼的表情“有次我趁你爸妈还有弟弟出门，鬼使神差般溜进了你原来住的房间。结果那间房变成了书房，整个家也没有一点你的痕迹。然后突然有一个女人站门边，给我吓得差点撅过去，浑身惨白的，头发也是白的。”
“常岁女？”奕墨脱口而出。
“对，她问我是不是找奕墨。我问她你在哪，她说‘你不可能找到他，除非他主动来找你。’我问她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不要忘记你，她很惊讶我居然记得你，并表示要和我做个交易。”龚昀奇继续说。
“什么交易？她找你要了什么？”奕墨迫不及待想知道，他没想到常岁女会找上龚昀奇，会找他做交易，也许龚昀奇为了他牺牲了很重要的东西。
龚昀奇摸了摸鼻子道：“嗐，我要我这辈子不能打工挣钱，不然我也会忘记你。”
“那你……答应他了？”奕墨没想到龚昀奇能为他做到这个份上，甚至超过了日日相对的父母、弟弟，现在这个社会没钱什么都做不了。
“那有啥不答应的，你是我好哥们儿，这有什么。”龚昀奇本来云淡风轻的，却在转头看见奕墨红了的眼眶后忙解释道：“不能打工，我就创业呗，我先去给人家当学徒，我不要工资。刚开始那段时间确实挺难的，好在父母是支持我的。学了手艺，我就开始钻研，现在我自己的店也开起来一年了。”
龚昀奇一把搂过奕墨安慰道：“我干什么都会成的，不能打工，我就当老板呗。起码我没有忘记你，没有这一遭，我也下不了这么大决心。”
“你们说的常岁女是谁？”扬帆不由对龚昀奇心生敬佩，说话的语气也软和下来。
“就是把我变成猫，帮我救回奶奶的人，不过你看不见她。”奕墨吸了吸鼻子答。
扬帆听到了这细小的动静“你旁边的袋子里有件外套，换一下，你刚刚跑出去衣服都湿了。”
“猫？猫？？！猫？人还能变成猫？”龚昀奇满脸问号。
“嗯，回去慢慢跟你说，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奕墨拢了拢刚换好的外套，往后一靠闭上眼睛。
龚昀奇不再打扰他，看着窗外心事重重。奕墨也并没有睡觉，闭上眼思绪万千。
到家后，扬帆刚安顿好龚昀奇就接到了言素清的电话。
“扬帆，你回家了吗？我有话跟你说，你放心我不会缠着你了。”电话那头言素清的声音有些哽咽。
扬帆听出了她的情绪，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扬帆知道她对自己的感情，从一开始的不回应到后来的斩钉截铁。他也知道有时候自己说的话有些重了，但与其给一些模棱两可的答案，不如说清楚。
“嗯，刚到家。在哪儿见面？”扬帆问。
“我去你家吧，聊两句我就回家了，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好。”
————
“来了，来了。”在客厅沙发上的龚昀奇听见了敲门声。“你找谁……”打开门一个大波浪气质美女站在门口，看了龚昀奇一秒便略过他径直往里走去，独留他望着言素清的背影发呆。
过了一会儿，奕墨从房间里走出来，房门关上。传来了一男一女的说话声。
奕墨坐在沙发上跟龚昀奇讲了来龙去脉。
“那个时候你告诉我奶奶快不行了，我们就失去了联系。我还在想，为什么找了很久都没有你的消息，任谁都不会联想到猫身上去。”龚昀奇还是有些懵，默默消化着这庞大的信息量。
“我也想找你的，但是我跑不了那么远，路也记不太清。”奕墨思绪千回百转，心想着一定要对龚昀奇更好。
“不说伤心的了，还能再见证明我俩之间连着钢筋呢，斩不断。对了，帆哥说你跟他一屋，我睡你屋。”龚昀奇虽然很想和奕墨多说说话，但这是人家的屋子，怎么安排肯定客随主便。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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