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龙关的战火虽熄,硝烟却三日未散。杨文昭的身影,自击退阴邪那日起,便从未离开过城墙。
头一日清晨,他亲自带着工兵营丈量西侧缺口,辉辰长剑的剑尖在碎石堆里划出标记:“这里要加筑三层玄铁骨,地基深五丈,用灵力砂浆灌注。”张猛递来的干粮和水,他只草草咬了两口,便又蹲下身研究阴气脉的封印纹路——那道被炸开的裂缝下,仍有微弱的黑气在涌动。
正午的日头最烈时,守军抬来遮阳棚,却被他挥手推开:“将士们都在烈日下抢修,我躲什么?”他将传承之戒贴在裂缝处,星海灵炉的星芒顺着戒面渗入,每一次闪烁,都让黑气收敛几分。汗水顺着下颌滴落,砸在布满剑痕的城砖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与干涸的黑血混在一起。
入夜后,阴气再次弥漫,杨文昭便提着耀星长剑在城墙上巡逻。月光洒在他的铠甲上,映出层层叠叠的划痕——那是与骨魔硬拼时留下的。遇到蜷缩在箭塔下打盹的年轻士兵,他会轻轻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盖上,动作里带着与平日冷硬截然不同的柔和。
第二日,骑士殿的支援物资送到,其中有一批新炼的驱邪符。杨文昭亲自教士兵们如何将符咒与兵器结合,辉辰长剑示范着劈出一道青光,符纸在剑刃上燃烧,发出“噼啪”声响:“记住,符咒要借兵器的灵力才能发挥最大效力,就像这样……”他讲得细致,额间的星海灵炉随着动作泛起微光,仿佛连星芒都在认真倾听。
中途有士兵来报,说陈樱儿托路过的商队捎来了东西。他拆开包裹,里面是一整罐灵力膏,罐底还压着张字条,字迹娟秀:“御龙关风大,剑鞘别忘抹。”杨文昭捏着字条看了片刻,将灵力膏小心翼翼地收进怀里,转身又去检查新砌的玄铁墙。
第三日的晨光带着刺骨的寒意,洒在御龙关新筑的城墙上。杨文昭的身影依旧挺拔如松,只是脸色比昨日更显苍白,眼底的血丝如同蛛网般蔓延,却丝毫未减他目光的锐利。
“张猛,”他的声音带着彻夜未眠的沙哑,指着新砌的玄铁墙垛,“这里的符文阵要再加三重锁灵纹,每半个时辰让灵力师检查一次波动,阴气脉一旦有异动,立刻鸣钟。”他抬手,辉辰长剑的剑尖在墙面上虚点,划出复杂的纹路,“就按这个走向,让符文营的人刻深三分,必须穿透玄铁层。”
张猛连忙应下,看着他摇摇欲坠的样子,忍不住劝道:“将军,您已经三天没合眼了,剩下的事交给我们就行,您去歇歇吧?”
杨文昭摆摆手,转身走向另一侧的箭塔,耀星长剑的剑鞘在城砖上拖出轻微的声响:“长弓营的射程要重新标定,新墙比原来高了两丈,箭羽的灵力灌注量得增加一成。”他停下脚步,对正在调试弓弦的士兵道,“拉弓时注意气息下沉,阴邪的戾气会干扰灵力流动,稳住心神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