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

首尔的凌晨四点，练习室的镜子蒙着层白雾。何晓晨扶着把杆压腿，额角的汗滴在地板上，洇出小小的深色圆点。FX的 reunion 舞台还有三天就要录制，她对着镜子调整呼吸，胃里却突然一阵翻搅，忙转身扶住垃圾桶干呕起来。

“又不舒服？”板板姐端着温水走进来，把保温杯塞到她手里，“这都连着五天了，彩排一结束就吐，是不是肠胃吃坏了？”

何晓晨漱了口，摇摇头。最近总这样，闻到舞台旁的烟雾剂味会犯恶心，以前最爱吃的泡菜饼现在一沾就反胃。她以为是倒时差加排练太累，直到刚才换衣服时，指尖划过小腹，突然想起什么——这个月的生理期，已经推迟快两周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按了下去。和成毅视频时，他还在柏林的古堡里拍夜戏，镜头里他穿着厚重的戏服，铠甲碰撞的声音隔着屏幕都能听见。“等我这边杀青，立刻飞回去陪你。”他说话时睫毛上还沾着假雪，“你巡演收尾别太累，记得按时吃饭。”

她当时笑着应了，转头就把吃饭的事忘在脑后。

录制结束那天，首尔飘着小雨。板板姐帮她收拾行李时，看着行李箱里没动过的便当盒，突然停下动作：“晓晨，你老实说，上个月……是不是推迟了？”

何晓晨手一抖，折叠衣架“当啷”掉在地上。

板板姐没再追问，只是在去机场的路上，让司机绕了趟药店。便利店的暖光灯照着货架，板板姐拿了三盒不同牌子的验孕棒，塞进她包里时低声说：“不管怎么样，先弄清楚。”

飞机降落在北京时，天刚蒙蒙亮。取行李时，何晓晨的手指一直攥着那个小小的塑料袋，手心的汗把包装纸浸得发皱。板板姐看出她的紧张，拍了拍她的背：“去洗手间看看吧，我在外面等你。”

隔间里很安静，只有通风口的风吹出轻微的声响。何晓晨拆开包装，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那根小小的塑料棒。等待结果的三分钟，像过了一个世纪。当第二条红杠慢慢显出来时，她靠在门板上，突然就笑了，眼泪却跟着掉下来。

“怎么样？”板板姐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何晓晨拉开门，举着验孕棒，声音还有点发颤：“姐，两条。”

板板姐愣了愣，随即眼眶就红了，伸手抱住她：“太好了……”顿了顿又赶紧松开，“慢点慢点，别抻着。”

“成毅还在拍戏，”何晓晨把验孕棒小心收好，“等明天去医院查清楚了，再告诉他吧。”她想象着成毅接到消息的样子，说不定会在片场跳起来，铠甲上的铃铛都得响个不停。

走出机场时，北京的风带着熟悉的杨絮。何晓晨抬头看了眼天空，朝阳正从云层里钻出来，金灿灿的光洒在她脸上。她摸了摸小腹，那里还很平坦，却好像已经有个小小的生命在轻轻呼吸——等成毅回来，要给他一个多大的惊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