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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血色录像带

综影视:细腰摇曳

“砰——!”

单薄的木门在巨大的撞击力下四分五裂,木屑如同霰弹般飞溅!三个黑衣墨镜、浑身散发着冰冷杀气的彪悍男人如同地狱冲出的恶鬼,瞬间挤满了狭小的陋室!浓烈的煞气和冰冷的铁锈味(枪油味)瞬间压过了房间里残留的朴素米香和潮湿气息!

为首的男人,身材最为魁梧,动作却快如闪电!他手中的枪口在闯入的瞬间就精准地、冷酷地锁定了Ren!黑洞洞的枪管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死亡的幽光!

“东西交出来!” 他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不带一丝温度,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和赤裸裸的杀意!

另外两人如同猎豹般扑出!一个目标直指因巨大冲击而呆立当场的沈清蘅,另一个则扑向靠着墙壁、正陷入崩溃深渊的Thyme!他们的动作迅猛、狠辣,显然训练有素,目的极其明确——控制人质,抢夺Ren手中那台承载着颠覆性真相的古旧录像机!

时间仿佛被压缩到了极致!

Ren在门被撞开的瞬间就做出了反应!他并非毫无防备!在揭露真相的同时,他眼角的余光从未离开过门口!当那致命的枪口指向他的刹那,他非但没有退缩,反而爆发出惊人的速度!

他没有试图去保护录像机,也没有去掏任何武器(他根本不可能有)!他的身体猛地向侧前方——Thyme所在的方向——扑倒!同时,在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他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那台沉重的老式录像机,狠狠地向房间最里侧、靠近沈清蘅的角落——那张旧书桌下面——掷去!

“清蘅!接住!保护它!” Ren的嘶吼在破门声中显得异常尖锐!

录像机在空中划过一个沉重的弧线,飞向角落!

扑向沈清蘅的杀手被Ren这出人意料的举动干扰了零点几秒!就是这电光火石的刹那!

沈清蘅被破门的巨响和扑面而来的杀气惊得魂飞魄散,但Ren的嘶吼和那飞来的录像机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的恐惧!求生的本能和对真相的执着瞬间压倒了所有!她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在杀手即将抓住她的前一秒,猛地向地上一扑!身体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右肩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她却不管不顾,伸长手臂,堪堪在录像机落地的瞬间,将它死死地抱在了怀里!她用整个身体蜷缩起来,将录像机紧紧护在身下!

“找死!” 扑向她的杀手眼中凶光毕露,抬脚就朝着沈清蘅护住录像机的后背狠狠踹去!这一脚力道十足,若是踹实,足以让她脊椎断裂!

“滚开!!” 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炸响!

是Thyme!

Ren扑向他方向的举动,以及那声“保护它”的嘶吼,像一盆冰水浇头,瞬间将他从崩溃的深渊中拉了回来!父亲未死的真相、母亲被操控的棋子身份、家族沾满的鲜血…这些足以摧毁他世界的重压,在沈清蘅即将被伤害的瞬间,被一种更原始、更狂暴的力量彻底点燃!

是守护!

守护她!守护她豁出性命保护的那份真相!守护他们仅存的、微弱的希望!

在杀手扑向他的瞬间,Thyme没有闪避,反而像一颗出膛的炮弹,用尽全身力气,低头、沉肩,狠狠撞进了那个杀手的怀里!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那杀手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崩溃的少年会突然爆发出如此凶悍的反击,猝不及防之下被撞得一个趔趄!

Thyme根本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巨大的痛苦和愤怒化作滔天的力量!他像疯了一样,拳头带着破风声,毫无章法却凶狠无比地砸向对方的面门、胸口!完全是街头斗殴式的拼命!他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受伤,他只在乎为沈清蘅争取时间!为Ren争取时间!

“砰!”

枪响了!

为首的黑衣杀手开枪了!目标正是扑倒在地、试图爬向书桌下录像机的Ren!子弹几乎是擦着Ren的胳膊飞过,打在他身后的墙壁上,留下一个狰狞的弹孔!水泥碎屑飞溅!

Ren闷哼一声,左臂外侧瞬间被灼热的弹道气流擦开一道血口,鲜血立刻涌出!剧痛让他动作一滞!

“最后一次警告!交出东西!否则,死!” 杀手头目的声音冰冷刺骨,枪口稳稳地再次对准了Ren的心脏!他显然投鼠忌器,不敢直接射击录像机,怕毁掉里面的证据。

扑向沈清蘅的杀手因为Thyme的干扰,那一脚没能全力踹下,但也重重地踢在了沈清蘅的腰侧!沈清蘅痛得眼前一黑,发出一声压抑的惨哼,身体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却依然死死护着怀里的录像机,指甲几乎要抠进机器坚硬的塑料外壳里!

“清蘅!” Thyme目眦欲裂!看到沈清蘅受伤,他心中的凶兽彻底被释放!他硬挨了和他缠斗的杀手一记重拳在肋下,痛得他眼前发黑,却借着这股力猛地转身,像一头暴怒的雄狮扑向那个踢打沈清蘅的杀手!他一把抓住对方再次抬起的脚踝,用尽全身力气向后猛地一拽!

那杀手猝不及防,重心不稳,重重向后摔倒!Thyme如同跗骨之蛆扑上去,拳头如同雨点般落下!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狭小的房间彻底沦为血腥的战场!怒吼、痛呼、枪械上膛的金属撞击声、肉体碰撞的闷响、沈清蘅压抑的痛吟交织在一起!空气里弥漫着硝烟、血腥和灰尘的味道!

Ren捂着流血的手臂,脸色苍白,冷汗涔涔,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冷静锐利!他死死盯着那个用枪指着他的杀手头目,大脑飞速运转!硬拼只有死路一条!必须智取!

就在杀手头目失去耐心,手指即将扣下扳机的千钧一发之际——

Ren突然对着角落、蜷缩着护住录像机的沈清蘅大吼,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节奏和暗示:

“清蘅!按我说的做!录像机侧面!红色保护钮!用力按下去!三秒!快!”

他的吼声吸引了杀手头目的注意!他下意识地顺着Ren的目光看向沈清蘅!就在他视线转移的零点几秒!

Ren动了!他并非攻击杀手,而是猛地将身体扑向离他最近的那张旧书桌!他用受伤的手臂狠狠撞向桌腿!

“哗啦——!”

本就摇摇欲坠的旧书桌被这全力一撞,猛地向旁边倾倒!上面Thyme昨晚扔下的、装着廉价包子的塑料袋,还有那个磕了边的旧碗,连同桌子一起,稀里哗啦地朝着杀手头目和扑向沈清蘅的那个杀手方向砸去!

虽然杀伤力几乎为零,但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和噪音完美地制造了瞬间的干扰和视线遮挡!

与此同时,蜷缩在地上的沈清蘅,在听到Ren那声带着特殊节奏的吼叫时,心脏猛地一跳!那不是操作指令!那是在学校时,他们F4(当时Ren偶尔会参与)为了应对突发情况约定的一个暗号!意思是——“拖延!援兵马上到!”

巨大的希望瞬间点燃了沈清蘅濒临绝望的心!她根本不知道录像机侧面有没有红色按钮!但她知道Ren在争取时间!她毫不犹豫地,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录像机侧面一个看起来像是按钮的凸起(其实只是个装饰),狠狠按了下去!同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啊!我按了!我毁了它!你们谁也得不到!”

她的尖叫凄厉而绝望,充满了玉石俱焚的疯狂!配合着那“按下去”的动作,极具欺骗性!

正准备绕过障碍物的杀手头目和刚被Thyme拽倒的杀手,动作同时一滞!目光惊怒地看向沈清蘅和她“按下去”的位置!录像机毁了?!任务失败了?!

这致命的迟疑,只有短短一瞬!但已经足够!

“呜哇——呜哇——呜哇——!”

尖锐刺耳、由远及近的警笛声,如同天籁之音,瞬间撕裂了公寓楼外压抑的夜空!那声音如此密集,如此之近,显然不止一辆警车!

“警察!”

“包围这里!”

“里面的人听着!立刻放下武器投降!”

扩音喇叭的吼声穿透墙壁,清晰地传入了狭小的陋室!

杀手头目的脸色瞬间剧变!任务彻底失败!他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狠戾的不甘,但作为专业人士,他瞬间做出了决断!

“撤!” 他对着两个手下厉喝一声,毫不犹豫地调转枪口,不再理会Ren和录像机,而是朝着门口的方向,“砰砰砰!” 连续开了三枪!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压制和制造混乱!

枪声震耳欲聋!子弹打在门框和墙壁上,火星四溅!

趁着这火力压制和弥漫的硝烟,三个杀手如同鬼魅般,动作迅捷无比地退出了房间,身影迅速消失在昏暗狼藉的楼道里!临走前,那个被Thyme扑倒的杀手,还狠狠一脚踹在Thyme的腹部,将他踹得蜷缩在地,痛苦地干呕起来。

警笛声和脚步声已经冲到了楼下!警察马上就到!

狭小的房间内,一片狼藉。碎裂的木门,翻倒的桌椅,散落的廉价食物,墙上狰狞的弹孔,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和淡淡的血腥味。

沈清蘅依旧蜷缩在角落,死死抱着那台完好无损的录像机,身体因为恐惧和后怕而剧烈颤抖,泪水混合着灰尘糊了满脸。

Ren捂着流血的手臂,靠着翻倒的书桌,脸色苍白如纸,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冷汗,但眼神却死死盯着门口,确认杀手真的离开。

Thyme蜷缩在地板上,捂着剧痛的腹部,嘴角渗出血丝,脸上、身上沾满了灰尘和打斗的污迹,狼狈不堪。他艰难地抬起头,看向角落的沈清蘅,看到她安然无恙,怀中还抱着录像机,眼中闪过一丝巨大的庆幸和劫后余生的虚弱。

“清蘅…你…没事吧?” Thyme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痛苦的气音。

沈清蘅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看着他眼中的关切,再看看自己怀中沉甸甸的真相,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她用力点了点头,想说话,却哽咽得发不出声音。

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迅速逼近门口!几个全副武装、持枪的警察率先冲了进来,枪口警惕地扫视着狼藉的现场!

“不许动!警察!”

“放下武器!双手抱头!”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拨开警察,冲了进来!

是Kavin!

他一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金发此刻有些凌乱,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锐利而焦急,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意地敞开着,显然来得极为匆忙。他的目光迅速扫过现场,看到蜷缩在地的Thyme,看到手臂流血、脸色苍白的Ren,最后落在角落抱着录像机、泪流满面的沈清蘅身上,紧绷的神色才稍稍放松。

“Thyme!Ren!清蘅!” Kavin快步上前,声音带着后怕,“你们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Kavin…” Thyme看到好友,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巨大的疲惫和伤痛席卷而来,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牵动了腹部的伤,痛得倒吸一口冷气。

“别动!” Kavin立刻蹲下按住他,同时对后面跟进来的警察喊道,“叫救护车!快!”

警察迅速控制现场,呼叫支援和救护车。狭小的空间里顿时显得更加拥挤。

Ren在Kavin的搀扶下,靠着墙慢慢坐下,撕下衬衫下摆,咬牙简单包扎着自己手臂的伤口。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沈清蘅怀中的录像机。

沈清蘅在警察的示意下,终于缓缓松开了紧抱录像机的手。一名戴着白手套的警官小心地将那台沾着她泪水和灰尘的老旧机器接了过去,如同接过一件稀世珍宝。沈清蘅感觉怀中的重量一空,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虚脱感,身体一软,差点瘫倒,被旁边一名女警及时扶住。

“证据…交出去了…” 沈清蘅喃喃道,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她看向被警察围住的录像机,又看向痛苦蜷缩的Thyme,看向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的Ren,最后看向一脸凝重和担忧的Kavin。

“Kavin…你怎么…” Thyme忍着痛,虚弱地问。警察来得太及时了,就像事先安排好的一样。

Kavin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复杂地扫过Ren,沉声道:“是Ren。他在来找你们之前,给我发了一条加密信息和一个紧急定位。信息只有一句话:‘风暴中心,真相现,速援,带警。’ 还有那个定位,就是这个公寓的位置。” 他看向Ren,眼中带着一丝敬佩和后怕,“我收到信息就立刻动用了我父亲的关系,用最快的速度调集了最近的警力赶过来…再晚一点…”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Thyme震惊地看向Ren。原来他早就预料到了危险!早就安排好了后路!在揭露那足以颠覆一切的真相时,他就已经将他们的安危放在了第一位!

Ren对上Thyme的目光,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转向那名拿着录像机的警官,声音虽然虚弱,却异常清晰坚定:

“警官,这台机器里的录像带,是十年前城西帕拉玛南塔家族旧别墅特大纵火谋杀案的关键证据!里面记录了主谋指使、帮凶执行的全过程!主谋是Paramaanantra集团真正的掌控者——对外宣称已故的Paramaanantra先生!执行者是他的妻子,Paramaanantra夫人!受害者是沈清蘅的父母!”

Ren的话语如同惊雷,在小小的房间里炸响!在场的警察无不脸色剧变!Paramaanantra家族?!曼谷的顶级豪门?!十年前的悬案?!牵扯到“已故”的掌舵人和现任的夫人?!这绝对是惊天大案!

为首的警官神色凝重无比,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台老旧的录像机,如同捧着烫手山芋又如同捧着破案曙光:“请放心,我们会立刻将证据封存,交由技术部门进行最严格的鉴定和提取!同时,我们会立刻申请对Paramaanantra夫人进行控制!至于Paramaanantra先生…” 他看向Kavin和Ren,“我们需要更详细的线索。”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停在了楼下。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快速跑了上来。

“先去医院!” Kavin果断地说,帮着医护人员将痛得几乎无法动弹的Thyme抬上担架。

Ren在警察的搀扶下站起身,走向担架上的Thyme。他低头看着好友苍白痛苦的脸,看着他那双被痛苦、迷茫和巨大冲击填满的眼睛,沉声道:“Thyme,真相很残酷,但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母亲是执行者,手上沾着血,她必须接受法律的审判。但真正的恶魔,是操纵这一切的、你的父亲。他躲在暗处太久了。”

Ren的目光转向被女警搀扶着、同样准备上另一副担架的沈清蘅,声音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清蘅,仇恨的对象需要明确。法律会给你父母一个迟来的公道。但别让仇恨吞噬你自己,也别让它…毁掉值得珍惜的东西。”

他的话意有所指,目光在沈清蘅和Thyme之间停留了一瞬。

沈清蘅躺在担架上,看着天花板。Ren的话像重锤敲打在她心上。仇恨的火焰依旧在胸腔燃烧,指向那对罪恶的夫妻。但看着旁边担架上,那个为了她放弃一切、伤痕累累、同样被父亲罪恶所摧毁的Thyme,那恨火的边缘,似乎被一种更复杂、更酸楚的情绪所模糊。

Thyme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混着脸上的污迹和血丝。父亲…那个从未给过他温暖,却给了他一个沾满鲜血的姓氏和沉重枷锁的男人…母亲…那个他敬畏又怨恨,如今才知道同样深陷泥沼的女人…还有…清蘅…他该如何面对她?如何面对自己?

救护车闪烁着刺眼的蓝红光芒,载着伤痕累累的几人和那台沉重的真相机器,驶离了这片破旧混乱的街区,驶向未知的、充满荆棘却也终于透出一丝曙光的未来。

车窗外,曼谷的黎明正挣扎着从厚重的云层中透出微光。黑夜终将过去,但阳光是否能真正驱散那沉积了十年的血色阴霾?答案,就在那卷沉默的录像带里,也在他们每个人艰难的选择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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